“這個真不記得了。”相晴老實的說道。
她腦子裏隻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但具體到這人是誰,叫什麼,長什麼樣,則是印象模糊,頗似成年人來回憶二三歲時發生的事情。
陳相君譴責的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就是那個說話很有趣的舅舅嘛,是娘的堂兄,海寧三爺爺家的。”他提醒道。
然而不說則已,一說更暈,相晴連連搖頭,並且誇張的捂住了腦袋。
童嬤嬤在門口聽到了,進來說道:“少奶奶八成是生產完記性沒恢複,少爺可別催了,等一見麵,準能想得起來。”
陳相君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家姐姐,心內暗暗發誓以後再不讓她這麼焦慮。
相晴捂了臉,心說幸好童嬤嬤將一孕傻三年的借口抬了出來。
童嬤嬤續了水給她和陳相君,又將苗苗接了過來,問相晴道:“我帶小姐去院子裏走走?”
相晴點頭應允。
苗苗聽他們說話早就不耐煩了,看到能出去,高興的扭著“咯咯”笑了起來。
......
楊家是四大皇商之一,江浙一帶的領頭大戶,經過若幹年的通婚,江浙一帶的豪商多多少少都有楊家的影子存在。
相晴的爹陳靜之則家境平平,雖然是個讀書種子,但光會讀書可不行,那些頂級書院的束脩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出得起的。
雖說也有人苦讀上去考中進士,但卻於實務又一竅不通,放到任上徒增笑柄,可見做官這件事,眼界學識都很重要,但眼界學識,還是要靠銀子堆上去。
大小楊氏的兄弟多有跟陳靜之同窗的,回家說起陳靜之都是讚不絕口,加上陳靜之實在儀表非凡,楊家家主竟然看中了他,將他一路供到了京城,而陳靜之也沒有辜負楊家,娶了楊家的女子,並對楊家恭敬非常——扯遠了。
這個說話很有趣的舅舅叫楊時,考中舉人之後再難寸近,索性留在京中等著放缺,合該他運氣好,沒等兩三年,大理寺突然空出一個推官的缺,別人苦求不來的留京指標倒叫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姐,我們明天去拜訪舅舅,順便再跟他打聽下細節怎樣?”陳相君興致勃勃說道。
相晴為難的說道:“這不好吧,萬一這案子不許外傳呢。”
“姐!你怎麼變得如此膽小!我們又不是外人,怎麼能叫外傳呢?”
——真的好有道理,竟叫人無言以對呢。
“而且,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看公案傳奇嗎?”陳相君鼓起臉頰看著他。
“我什麼時候喜歡看公案傳奇了?你可別瞎說!我明明喜歡看女則女訓!”相晴連忙撇清。
陳相君張大嘴巴,結結巴巴說道:“你等著。”
相晴:......是要怎樣,難道還能告狀不成?
陳相君一溜煙的跑到相晴的書房,站在架子旁邊看了看,從上頭隨手抽出幾本書,翻開看看,冷笑一聲,將書抱著返了回來。
“你看!”他將書重重的放到桌上。
相晴抬眼看了看,的確是《女則》《女訓》沒錯,哼了一聲說道:“你叫我看什麼?我剛剛說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