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碧還沒有注意那邊的亭子有人,出了轉身反鎖了門,往前走兩步,眼角餘光忽覺不對,一抬頭,三個人六道目光直直的看著她,倒把她嚇了一跳。
“霍管家......”她怯怯的喊了一聲,心裏把自己罵了一遍,明明從那邊聽著這院這麼安靜,自己才過來的,怎的迎頭就碰著人了,幸好碰到的是這新提拔上來的霍管家,若是別的管家,怕不是要挨罵了。
霍管家皺了眉頭,看了一眼賀雲武的神色,不悅的問道:“有何事?沒看到這邊有貴客嗎?還不給賀將軍見禮。”
彩碧近前福了一禮,對霍管家說道:“今日小姐有些不適,我得去稟了家主,請那位常來給小姐看病的大夫來。”
霍管家不欲在賀雲武麵前聽她說這些,擺擺手說道:“快去吧。”
彩碧掩飾著心裏的懊惱,低頭行了一禮才去了。
相晴在賀雲武背後輕輕咳了一聲,賀雲武會意,對霍管家說道:“我和我兄弟有話要說,霍管家有事隻管去忙,不用招呼我們了。”
霍管家陪笑道:“小的哪有什麼事,小的的事就是伺候好二位爺。”
賀雲武見他如此黏糊,抱了臂笑道:“有些軍務需要商量,倒是不方便被霍管家聽見。”
霍管家頗有些猶豫,倒不是擔心這二位有何不軌的企圖,主要是怕沒完成家主的囑托。
相晴心急如焚,又不知道那丫頭什麼時候回來,哪有時間磨磨唧唧跟這管家扯皮?遂壓低了嗓子說道:“這位管家難道怕爺們貪你的東西不成?”
霍管家聽這位其貌不揚的校尉聲音倒是秀氣,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
賀雲武拍了一把她的肩膀,對霍管家笑道:“我這位兄弟脾氣暴躁,霍管家不要放在心上。”
眼看著這兩位是有些私密話要說了,霍管家隻得告辭,對賀雲武說道:“小的去前頭端些酒菜過來,也好叫二位爺邊吃邊聊。”
等他一走,相晴跳起來,對賀雲武說道:“你多遮掩著些,我去後頭看雪意。”
賀雲武點頭,“快去快回。”
相晴一溜煙的跑到門前,伸手輕輕一推,走了進去。
賀雲武看了她的背影,輕笑一聲,站起來四處走著替她看著人。
申雪意從那日知道大房老太太壽辰開始,就每日要彩碧扶著她往外邊走,她知道,這也許是她唯一能接觸外人的機會了。
而且因為大夫來時也說叫她每日多運動著點,彩碧並未生疑,反正——再怎麼動也白搭。
就扶了她在外頭坐著,看她一坐就是一天,每日呆呆愣愣,顯出幾分癡傻之像來。
何氏也很少來看她,申雪意也不盼著她來,畢竟她一來就是哭啼說教,實在叫人厭煩。
二房的下人每日伺候著另外兩個癱在床上的主子,又見二房一日日敗落下去,個個都想著別的出路,倒是很少有人來管申雪意,隻把她的事都推給彩碧了。
至於那幾個姨娘生的弟妹,都被各自的姨娘管束在院子裏不得出門,因此諾大一個二房,白日裏靜悄悄的,仿若鬼蜮,頗有幾分森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