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色歎了一口氣,走了過去,跪坐在床上,俯下身子,將創可貼輕輕貼在他手上的傷口處。
整個過程秦修都表現得很安靜,一動不動。隻是在創可貼貼上他傷口的那一刹那輕輕顫了顫。
阿色做完這一切,就調整了姿勢,抱著雙腿,坐在他旁邊,下巴擱在膝蓋上,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秦修閉著眼,睫毛又長又密。
他的聲音很輕,很縹緲,似是浮在空中。
阿色抬起了下巴,又將手放在了膝蓋上,偏著頭,側枕著手臂,同樣輕聲問:“說什麼?”
“問為什麼。”秦修繼續說。
“不想問。”阿色也將眼睛閉了起來。
秦修在這時睜開眼,眼裏情緒翻湧,他猛地坐了起來,“為什麼不問我?你明明想問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脆弱,很沒用,不配當秦家人?!”
他厲聲問,語氣驟變。
阿色沒有被他的語氣嚇到,她慢慢睜開了眼,側身望著他,“你讓我問什麼?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阮思思?問你是不是因為阮思思有孩子而大發脾氣?問你是不是因為她騙了你,而你感到傷心欲絕?”
“是,你就是不配。”
阿色毫不避諱地直言。
“阿色!”秦修沒有想到阿色會這麼說,眼睛裏似乎都能噴出火。
她繼續道:“有什麼好發脾氣,暗自神傷的,喜歡就把她搶過來。你現在這樣,誰會喜歡?”
阿色覺得秦修可能會跟她打架,如果她再繼續說下去……
她似乎不怕,“你就算再厲害,在阮思思眼中也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她為什麼要喜歡你?等你真的成熟了,變強了,搶回她不是輕而易舉?”
她說這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秦修會真的聽進去。她隻是希望激一下他,讓他從這種要不得的情緒裏走出來。
她說完這些話,明顯感到秦修的氣場逐漸柔和了下來,盡管他還是生氣又憤怒。
秦修定定地看著她,眼裏是她熟悉的堅定和少見的真正的憤怒。
他舉起了手,阿色習慣性伸出手格擋,卻沒有感受到衝擊力。
她的頭被人揉了一下。
“謝謝。”
阿色感受到周身的壓力盡散,她將手放了下來,看見秦修指了指手上的創可貼。
她明白了過來,道:“應該的。”
“阿色,沒有什麼是應該的。”秦修一隻手在按壓另一隻手上的創可貼,痛感襲來,不是很痛,卻足以讓他清醒。
阿色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沒有阻止他。
“阿色,謝謝。”
她這次沒有客氣,她點點頭,接下了他的道謝。
後來的秦修總是說,阿色是他的燈塔,總能讓他迷途知返。
可是他的燈塔卻總是把心裏那些事藏了起來。
她想,阮思思會後悔的。
秦修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優秀,很強大,很有魅力的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很難受,心裏堵得慌。
她一點也不想秦修把阮思思搶回來。
……
接下來的幾年,秦修變得很拚命。
他在訓練營本來就屬於有天賦的,再加上後來付出的一點努力,成為訓練營的風雲人物之一似乎順理成章。
而這幾年,他不隻努力,他還拚命。
當天才拚命之後,一騎絕塵。
一年十二個月,秦修獨占六個月的總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