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陸天成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想都不想地向門外衝去,沈霽月一個上前便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找我哥!”陸天成胳膊狠狠一甩,他正值少年,是力氣最為充沛的時候,還是在怒火中,力道卻也不小,沈霽月本就手腕有傷,被他這麼一甩,竟又扭了一下。
她猛地縮回手,微微蹙眉,封成謙走上前,將她攔到身後。
陸天成約莫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想去安慰,卻駐足一頓,眼下卻也顧不得多想,如今他滿腦子隻有沈清所說的“陸弘深被飛霜門帶走,陳叔已死”這一句話。
如今他隻有這麼一個哥哥,兄長所受折磨,他怎能置之不理,還安然地與沈清上了這座山,來到這座廟安然無恙?!
沈霽月還欲再攔,卻被封成謙輕輕護住手腕,壓了下去。
聽沈清道出事情原委,他也聽懂了十之八九,他對陸天成道:“就算你現在去了也隻不過是平添麻煩,憑你的本事,根本救不出你兄長。”
“那你總比坐在這裏什麼都不做要好啊!”
陸天成急得眼睛通紅,封成謙卻不瘟不火,“若你執意要去,我和沈清不會攔你,隻是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頭。你兄長若見你也落入飛霜門之手,怕是你們陸家最後一線希望都將熄滅,你若在外麵,他尚有念想,若不然呢?”
陸天成怔住。
“他在永無天日的牢籠之中受敵人掌控,若你也隨了他去,他就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滅亡,介時你不是救他,而是害了他。”封成謙道:“你可知人在絕望之時會做出什麼?”
他這一席話讓陸天成稍稍平靜,或許不是平靜,而是想到他的假設,陸天成心中無比恐慌。
“那我該怎麼辦呢……”頹然地蹲在地上,陸天成抱頭痛哭,滿是自責,“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張跑到豐陽酒樓,如果不是因為我想將那封信遞出去,是不是我哥就不會出事,陳叔……陳叔也不會……”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泣,盡是不知所措。
沈霽月卻是微怔,“什麼信?”
“一封信……就是……”
他抽泣的不成樣子,沈霽月遲遲等不到回答,心急地上前,沉聲道:“別哭了,哭若有用,我讓你對著方漠哭!”
被訓斥一番,陸天成壓抑住哭腔,抹了把眼淚,“就是……一封信,我,我之前聽我哥和一個矮個子男人在房中說的,我就記下了,我哥還呆在豐陽鎮就是因為那封信,他說,等信寄出去,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
陸弘深的話仿佛還在耳畔,如今物是人非,他尚且不知哥哥被抓走後會受到怎樣的折磨。
每每想到這,他心裏都是自責,恨不能時光倒流。
“傳到哪去?”
“我哥說,是個叫……叫……”陸天成恍然想起來,“叫東廷……對!是東廷!”
東廷?
沈霽月眉頭皺的越發深邃,“你可知這裏距離東廷有多遠,你們拿什麼傳信?人?”
就算是人,銅臨水壩坍塌,如今的虹河便如一頭沉睡的猛獸,不知什麼時候便會蘇醒,幻化成吃人的魔鬼,沒有人敢隨意出河,若要走陸路,需耗時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就不怕這封信在半路被人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