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愷聞言後低頭琢磨起此舉的可行性。
這時一個身板較為瘦弱的中年男子聽聞二饒對話內容,立馬湊了過來,忙擺手道:“不成!這次的對手不可覷,否則,門主怎麼也不會令我們分散出逃了,萬一他們在我們返程路上設伏,而我們還人手分散,豈不是正中其下懷?”
宋魯達皺眉道:“他們?欸,我老鄭呐,門主來信上不就隻寫到兩個人麼?一個‘甄公子’,一個白衣劍客,這兩人應是一人罷,而其遮遮掩掩各種算計偷襲的行徑,無疑明其孤身一人且實力有限,若是有修或是寒帶隊,想來他便不敢出來撲騰了。”
原來這瘦弱的中年男子便是鄭懿,他和顏丙強在今日早間同從北地歸來的修愷一行會合了。
鄭懿道:“不,門主也是算準有人在幫他,若非如此,我們也不至於被耍的團團轉了。依我看啊,若是能候來易先生同行,更為穩妥些。”
鄭、顏二人在同修愷等人會合後,未待他們將幾日間的事一五一十道出,便在眾人一言一語的盤問下給拚湊完整了。
宋魯達稍稍一番考量後,似是服了自己,卻是呢喃道:“這易先生脾氣可是隨性得很,會否幫咱,還不定呢。”
鄭懿和修愷聽聞這番話後,也是一陣沉默,這易先生的古怪脾性,他們也沒信心搞定。
宋魯達的目光在二人間來回數次後,遲疑了下,又道:“你們,這幫凶,真會是聽瀾公子麼?”
地煞門的人對聽瀾公子都不會陌生,聽瀾公子自也與他們熟識,可這回,他們不免有些擔憂這聽瀾公子不隻是與他們熟識,且對他們極為了解。
那日在知客齋地下密室中,堂下六人可把商闕的分析都聽進心坎裏去了,稍稍細想一番,聽瀾公子的嫌疑實在不。
對於聽瀾公子的底細,地煞門也曾細查過,確實是一孤苦女子,至於聽瀾公子的機智權謀,他們都是極為信服的,之所以至今還保留幾分對聽瀾公子的信任,則是在其動機上還有所猶疑。
沉默一時的修愷,出聲道:“聽瀾公子雖常為人出謀劃策,可是從不參與到江湖糾葛中,於各方江湖人士更是一視同仁,毫不偏頗,不會站邊,更不會直接站在我們的對立麵,除非……”
“除非?”鄭懿和宋魯達異口同聲道,同時都向修愷湊近了些,以便在噪雜的雨聲中聽清修愷接下來的言論。
修愷道:“除非受人威逼利誘。”
宋魯達道:“聽瀾公子這樣樸實度日的人不會被重利所誘,隻能是受到性命威脅了。”
鄭懿道:“我看聽瀾公子也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便會輕易妥協的柔弱女子,受到性命要挾的應不是聽瀾公子自己。”
宋魯達道:“你是,對方以聽瀾公子的學生,或是徐老板、唐老、陸老這些與聽瀾公子關係親近之饒性命作為要挾,逼迫聽瀾公子就範?”
鄭懿道:“倒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三言兩語間,鄭懿和宋魯達似乎都為聽瀾公子找到了辭,如此一來,聽瀾公子是出於不得已而與他們敵對,他們心裏多少也好受些。
修愷再次沉默了,二饒分析,不無道理,可事實真是如此麼?
修愷對聽瀾公子的安危竟起了一絲擔憂,他知道她高不可攀,可自打在五年前一睹她的人之姿後,心中便再也裝不下其他女子了。
此刻的他恨不得長出一對羽翼,穿過狂風暴雨,當麵去問問那個人兒。
猛然間,有數人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那是什麼人?”
“這麼大的雨還跑得這麼疾,這可摔得不輕啊!”
“要不要去看看?”
“喂!修老大!要不要去看看那人?”
雨聲不,可正因如此,大夥兒也可勁兒扯著嗓門話,生怕他人沒注意到道上不遠處的一人一騎,到最後,竟有人是在揚聲請示修愷是否該去看看情況。
雨聲蓋過了不少聲響,若這些人不叫喚,那邊倒在道上的一個白衣男子和一匹灰馬,還真難被發現。
修愷張目瞧去,灰馬和白衣男子似是摔昏了過去,均不再動彈,見其是尤北向南而來,便打消了心中的一絲疑慮,開口對那側與之距離較近的人喚道:“去兩人看看。”
當即便有兩人應道:“欸!好嘞。”
二人是地進星隋吉和地退星隋利兩弟兄,戴著本用來遮陽的鬥笠,提起各自的水火棍以防不時之需,往倒下的人馬行去。
眾人百無聊賴之下,也都好奇地看向二人。
隻見二人走近之後,先用水火棍探了探地上之人,又聽聞傳來的幾聲“兄弟?兄弟?”的叫喚後,卻瞧見這二人再無任何動靜。
修愷自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見二人此時僵著不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趕忙揚聲道:“隋吉!隋利!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