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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七章 兩種結果(1 / 2)

混吃等死的乞丐,多半一輩子都會是乞丐。

曾富甲一方的商販雖一時流落街頭,卻很可能明日便東山再起。

薑逸塵沒有奇佳根骨,更非賦異稟,習武如此,經商上亦差不離,難有富甲一方之日。

但薑逸塵有毅力能堅持,僅憑日積月累或難與大商販媲美,酒足飯飽卻不成問題,而一旦有了機遇,未嚐不可厚積薄發。

最開始,薑逸塵便是一步一個腳印在習武這條路上堅持著。

這些年來,幾多因緣際遇下,他的腳步走得更快了些,也攀爬到了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即便跌入穀底,也知道如何再攀上去,因為他本便不是個輕易能被打垮的人。

更何況他並未跌入穀底,隻是跌落了些許高度,又因為失明的緣故,逼著自己從穀底,從最基礎處,練起,爬上來。

雖以前薑逸塵的武學之路走得已算踏實,基本是靠勤修苦學和層層磨礪練出來的,但許多不明就裏之處,更多是靠自己的執著,或者是蠻勁,莽著拚出來的。

而陰陽穀中這短短一個來月的時光,薑逸塵再無法蠻幹硬拚,隻能逐一摸透個中細枝末節才能再進一步。

就好似原先他是手攀腳蹬地爬上高峰,這回卻得細致地鋪完一階台階,才能往上一步,每一步踩得都比任何人踏實,也再難跌倒跌落。

所以,薑逸塵能將功法的運用和轉換層層拆解再組合變換,並於瞬息間控製得妙到毫巔,不僅相輔相成,且相得益彰。

簡而言之,薑逸塵是塊被回爐重塑的精鐵,以前所疏忽遺漏的細微之處盡皆被重新填補上。

精鐵還是精鐵。

卻已不是原來那塊精鐵。

冷魅目光早已從薑逸塵身上收回,心中依然感慨萬千。

雲白又何嚐不是如此?

他雖是用劍鞘刺出這一劍,卻已達拔劍後的七成功力,亦可殺人取命。

他無心殺薑逸塵,但自覺不難傷及對方。

對方若是死了或是重傷,便不配當他的對手。

在他預料中,少也該是不傷大礙的輕傷。

然而對方並沒有受傷。

劍本損,雖斷,非戰之罪。

雲白明白,薑逸塵這一劍並沒輸。

他看著薑逸塵,看著薑逸塵蒙著的雙眼,不禁聯想到另一人。

一個不久前擊敗他的人。

嘯月盟中號稱指尖亂雲的琴。

琴也是個瞎子。

雙目失明本是缺陷,對於琴而言,這缺陷更是永遠也無法彌補抹平的缺陷,木桶中永遠無法彌補抹平的最短板。

但琴偏偏讓這木桶中的最短板越來越高了,雖和組成木桶的其他木板仍存有差距,可隻要整個木桶不斷增高,縱然是最短板,亦可成為其他人夠不著的短板。

雲白未能夠著那短板,於是他敗了。

這已與單純的武學修為無關,而關乎難以言明道清的境界,為人、處世、修孝戰鬥的境界。

現如今薑逸塵的境界便高了許多。

雲白麵上不顯笑意,眉目中卻多了幾分平日裏極為罕見的欣喜慶幸,由衷感歎道:“眼雖盲,心未瞎,你好像看得更通透了。劍雖斷,人卻新立,今後你將更強。”

薑逸塵與雲白的交集是在龍淵峽中,雲白來自銀煞門,慕容靖便是被銀煞門擄走的,遭受百般折磨,謝永昌更是慘死於雲白劍下,於情於理,雲白都隻會是薑逸塵的仇人,隻是當下他並沒能力斬殺雲白,而對方也暫無意取他性命,那麼這份仇隻待來日再報了。

他從對方言語中聽出晾喜的意味,也沒擺臉色,而是客氣回禮道:“多謝。”

雲白認真問道:“你可還能複明?”

薑逸塵沒有隱瞞,道:“能。”

雲白道:“過段時日二位可還會在此處?”

冷魅插話道:“不在。”

雲白沒有太多意外,此前沒人認為墜下陰陽橋後還能幸存,便沒人想過來到這穀中後還能出去,可他既已進來了,便意味著二讓以出去。

雲白道:“不知姑娘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