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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零章 來意各異(1 / 2)

色灰敗。

雨聲淅淅瀝瀝,已是了不少。

破陋而逼仄的石屋內,光線黯淡。

除了幾處不規則的淺坑外,徒有四壁,已難分辨出原先是作何用的。

不單單是這間石屋,整個七裏窯都是如此。

自被廢棄之後,它們便被剝奪了生息,隻會被慢慢遺忘。

毫無生息之物,即是死物。

現如今這死物中卻平添了兩塊“死物”。

這兩塊“死物”倚靠在牆,貼坐於地,紋絲不動,似融於黑暗,與整個石屋渾若一體。

也隻有屋中多出來的幾縷溫熱,和三道微不可察的鼻息,方能證明這兩塊“死物”並非“死物”。

而是三個活生生的人。

三人分別是聽雨閣的寧狂,還有此行他和同伴們所需守護的對象,牛軻廉和花。

他的那些個同伴,有的已然身死道消,有的尚在與敵交戰。

花依偎在牛軻廉厚實而溫暖的臂彎鄭

晚春的雨雖還有些寒意,卻不及今日發生之事更教人心底發寒。

故而即便能躲在身旁之饒懷抱裏,那雙水靈靈亮晶晶的眼睛也似沒有得到分毫慰藉,總在不安地眨動著,更多時候總看往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癱坐著為他們趕了一夜車馬的“車夫”。

“車夫”寧狂,而立年歲,本也是老大不的人了,卻和個老孩般喜歡和人拌嘴鬥氣抬杠。

其實花看得明白,這些哥哥姐姐變著法子玩鬧,無非是想讓她不覺行路枯燥乏味罷了。

就像此時,他們需要做到安靜無聲。

寧狂便是三人中最為安靜,乃致最像死物的人。

不論是牛軻廉還是花都微蜷著身子,隻有他像是整個人被撕開來般癱在牆邊。

隻是,三人中時不時會發出些“大動靜”的,卻也是他。

他時不時會緊咬牙關,發出些細碎的磨牙聲。

也時不時突然便來個粗重且短促的喘息聲。

好在,隨著他將四肢完全攤開來,整個身軀的溫度都慢慢降下來,便越少發出那些聲響了。

也好在,落雨聲足夠淹沒他的這些“大動靜”。

比起刮過破損屋角嗚嗚作響的強風,更是微不足道。

一如這間足夠又足夠破的石屋,在這七裏窯中本該是微不足道,極不起眼的。

定不會有人選這般不適藏身之地藏身。

可偏偏那兩道腳步聲便停在了屋外。

過不多時,又有五六道腳步聲臨近,同是停在了石屋之外。

聞見屋外動靜,牛軻廉歎了口氣。

緩緩將懷中的花推坐一邊,在她背上輕柔地拍了兩下,教她不用擔心。

屋外適時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牛將軍這又是何苦呢?”

“幽京裏那位大人隻是請您回去,又不是要您的命。”

“他了,您要不喜歡在津州城吹海風,他可以在幽京城中給您安排個好住處,也承諾錦衣玉食地好生招待著您和您那乖閨女,何必東躲西藏地,還躲來這連個鬼影都沒的地方受罪?”

“這大雨的,整得渾身又是泥又是水的,換誰誰都不好受,現在色還不算晚,同我們回鎮上去,好好洗洗,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明我們便啟程回幽京如何?”

沒有任何意外,最先站停在破陋石屋外的二人,便是織女和牛郎。

後到來的六人,是被薑逸塵驅退,十八人分作六組搜尋牛家父女蹤跡的“那夥人”。

“那夥人”本為朝廷訓練出來的,而織女和牛郎應是被朝廷請來的。

至於隸屬朝廷何方勢力,還暫不得知。

“聒噪!”

寧狂揮起右拳捶打在腿上,想盡快喚醒早已僵麻的四肢。

他要重新站起來戰鬥。

可他卻不知自己的拳頭沒多少氣力,更不知自己的聲音得根本傳不到屋外。

牛軻廉站起了身,衝他擺了擺手,拉開了那單薄的木門。

走出門前,牛軻廉又看了眼花。

花沒有出聲,那雙黑暗中無比明亮的眼睛在告訴牛軻廉,她相信他。

隻是心中的擔憂還是讓眼淚不爭氣地淌了下來。

“將,將軍……”寧狂還想勸住牛軻廉。

牛軻廉隻回以屋中二人一個飽滿的微笑,便走出了石屋,重新掩上木門。

看著石屋外的陣仗,牛軻廉沉默半晌。

相比起所謂的織女牛郎,他對那六個黑衣蒙麵手持古怪武器之人更為感興趣,多看了兩眼。

畢竟織女牛郎是江湖人,而這六人卻是貨真價實的朝廷爪牙。

三年外夷戰亂留下的各種弊病創傷,不到二十年便可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