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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九章 答案難得(1 / 2)

話本小說中多少江湖人快意恩仇逍遙來去。

可真正投身入江湖後當知人在江湖飄時有多少無奈。

彼時所求莫過於一個心能安處,一個歸屬。

薑逸塵自覺是幸運的,他素來以道義盟一員自處,道義盟便是他的歸屬,不必去找尋,不必去選擇,就像是與生俱來。

因為自他記事起,是道義盟收留了他,將他當作自家孩子撫養長大。

聽從隱娘建議,走出安樂鄉,步入詭江湖,或多或少都存有報恩的心思。

道義盟從未給予過他任何職位和實權,他曾因此遭過白眼、受過冷遇,縱然幽冥教曾應允他一席之地,他也從未考慮過徹底切斷與道義盟的聯係。

道義盟之於他,不亞於一手將他帶大的隱娘。

道義盟是他的家,老伯、易大叔等人都是他的家人。

他可以使小孩脾性,固執地要親手為西山島的親朋好友們報仇,但不論做何事,他從沒想過避著瞞著家人行事,一如晉州城之行。

直到這一次,他竟鬼使神差地配合著兜率幫和埠濟島,避開了道義盟所有耳目,偷偷來到江寧郡,隻入聽雨閣,不進菊園。

如果連自己最為親近的家人都無法相信,那他究竟該為誰拔劍?

斷斷續續地說著話,吐出最後的疑問後,薑逸塵還將自己埋在臂彎裏。

洛飄零不急於作答,兀自坐在圓桌邊閉目養神。

待薑逸塵總算說服自己該抬起頭來麵對一切,腦袋與雙臂間終於露出縫隙之際,洛飄零同時睜眼說道:“你是來尋找答案的,可在你打定主意隻來找我而不去打擾老伯時,你心中已有了答案。你心中已經不再信任道義盟,甚至對老伯起了疑。”

薑逸塵的頭又抬高了幾分,隻是長發垂落,遮擋住了麵上流露出的掙紮。

“這是為什麼呢?”洛飄零沒有看向薑逸塵自顧自地說著,“或許在你內心深處,你還在責怪老伯,責怪當年他為何沒有盡早發現西山島的異狀,以致你回去時正好瞧見親人們血流成河的場景。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巧了,巧得像是為了磨煉你的心,讓你再沒有牽掛,成為個冷血無情的殺手,而後成為他手中最鋒利的兵器。”

薑逸塵抬起了頭,挺直了背,目無焦距卻又似鎖定了什麼,渾身戾氣屋中漫開!

單單是戾氣的話自然不足以殺人,但心神不定思緒受《陰風功》影響的薑逸塵若要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洛飄零不利,念頭微動,氣勁迸出,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撈不回洛飄零的性命。

不過,敢單獨留下開導薑逸塵,洛飄零顯然能預見這種情形,連睫毛都沒顫過一下,仍心平氣和地自說自話。

“一切都很順理成章,但,你也清楚,成本太高,收益卻無法控製。當然,你我和老伯一樣,有時候哪怕僅有一成把握,也會選擇孤注一擲地賭一把。”

薑逸塵笑了,笑得無聲無息,艱難地開口,語氣卻如劍芒般狠厲,道:“賭?獻祭百來人的性命,鑄一口可能會自傷的劍?!”

洛飄零沒有直接作答,隻說著自己的判斷:“我敢肯定,當年你若不把自己悶在西山島上蹉跎三年,而是跟在老伯身邊,不出三年,你就會變成第二個韓無月,而且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韓無月。”

洛飄零終於側過頭麵朝薑逸塵,同樣笑得無聲無息,歎道:“現如今我們所要應對的局麵一定不會這麼糟糕,樂觀點說,瓦剌和東瀛作亂的勢頭多半已被我們鎮壓。”

許是因為眼眶中藏有淚水,所以薑逸塵稍微眯了眯眼,便看清了洛飄零的舉動。

他直視著洛飄零的雙眼,想要從嘴中問出一個問題幾乎比從一把鏽鞘拔劍還難。

“所以,你要告訴我的答案便是老伯確實有問題?”

洛飄零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尤為鄭重其事道:“正如我先前所言,你與西山島那百餘條性命的取舍可以算是一步棋,我沒有充分的理由去為老伯開脫,但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表明老伯會為了一點希望無所不用其極。等哪天你想好了,大可光明正大地去問他。我留下來,隻想跟你說明幾個事實。”

洛飄零所言薑逸塵究竟聽進去了多少不得而知,總之他的情緒已平緩了不少,屋中的氣氛不再如先前凝滯壓抑,他選擇了洗耳恭聽。

“早在你踏足江湖前,老伯對於道義盟的掌控力便已大不如前。”

“西山島能被草上飛混進去,已暴露出不少問題,島上多年安逸無事,是以鬆懈慣了警惕性不足,而第二次遭到多方圍剿奇襲,則說明道義盟已沒法擰成一股繩了。”

“老伯是老了,然而,道義盟近年來屢現頹象和老伯年紀變老沒有直接關係。”

“老伯還是那個老伯,出問題的是道義盟本身。”

“道義盟創始之初便是盟會形式,各股誌同道合的力量彙聚一處,又尊老伯為首,那時候的道義盟是一對拳,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可就像九州四海兩盟被迫瓦解,朝廷這些年既在韜光養晦,也在利用江湖間本便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挑事端暗助力,對於道義盟的打壓力度並不遜於九州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