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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三章 歌舞升平(1 / 3)

聲音斷斷續續,是一個女子的低語淺吟。

聽在耳中尤讓人浮想聯翩。

離甬道口最近的逆蝶蹙著眉。

她倒不怕撞見什麼齷齪事,隻是在憑聲辨認裏邊的人麵朝何處。

甬道之長意味著他們幾乎沒有可能不驚動對方便穿堂而過。

所給予對方的反應時間自當越短越好。

是以需要極為精準的時機判斷,伺機而動。

一行七人中,正有兩個此方麵的佼佼者。

冬晴是其中之一,七人之中他年紀最長、行事最穩當,綴在最後頭保駕護航。

另一人便是薑逸塵。

話本小說中偶爾會塑造些矛盾而古怪的高人,比如瘸子偏偏跑得極快,聾子偏偏耳力過人,瞎子偏偏目力極佳,五感失一感,好似不是缺陷,反而打破了原有平衡,讓其他四感肆意增強,無形中反哺所失一感,劣勢轉憂。

曾當過一陣瞎子的薑逸塵聽嗅味觸四感都曆經過一番打磨,不用眼睛瞧也能通過其他形態訊息在腦海中形成較常人更為具象的畫麵,故所謂眼盲心不盲,看得更清楚。

薑逸塵沒有在前領路,卻無時不刻在為己方瞻前顧後。

不過,當下的他有點憂鬱。

若不是擔心因小失大,就算前頭是赤條條的仙女,他也能臉不紅心不跳眼睛眨都不帶眨地殺過去。

然而這祭祀秘洞再怎麼說也是紅衣教重地,即便他們掌握有地圖,仍得步步為營小心為上。

所以,還是得通過更多聲響動靜來分辨出甬道裏是何情形。

可光聽這麼一小會兒都教他紅了耳根子,再聽下去,如果還是這些床笫之私,不如直接殺進去省事。

有這想法的顯然不隻薑逸塵一人。

在場男子都算年輕氣盛,誰不對那些鶯鶯燕燕之事抱有憧憬幻想。

薑逸塵明顯感覺到奚夏鼻孔裏正大股大股地呼氣吸氣。

且雙唇不住翕動,似在重複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薑逸塵相信要不是奚夏總以中州舊日西胡貴族身份自持,恐怕早已急不可耐地湊到最前頭,扒拉在甬道口去看那活色生香的場麵。

在這進退維穀的窘境下,薑逸塵總算捕捉到了女子吟喘聲外的其他響動。

——兩道起伏頻率相差不大的細微鼾聲!

打鼾本就不是男子獨有天賦,便是平日從不打鼾的人在疲累至極昏沉入睡後也難幸免。

結合著甬道是用以安置舞姬之地,不難推斷那鼾聲來源正是倆沉睡的舞姬。

那麼,誰人至於如此寂寞難耐、如此沒羞沒臊地趁同伴熟睡吃獨食?

換個地方獨享歡愉不香嗎?

薑逸塵不假思索地揉碎了腦海中亂七八糟的畫麵,生成新的推斷。

甬道裏有四個舞姬。

兩個沉浸在夢鄉中,而其中一人正給另一人捏腿捶肩。

未待他將最新發現告知逆蝶,甬道裏再次傳出的聲音便證實了他所想。

“還有這裏也捏捏。”

“這裏嗎?”

“對對。”

“這力道行麼?”

“嗯嗯,剛剛好,白姐姐總能把力度拿捏得讓人很舒服。”

“唉,又有啥用呢?還不是成天為奴為婢地伺候人。”

“啊啊!白姐姐,小青又說錯話了,自己掌嘴!換換,讓小青來服侍你。”

“噓……小聲點,可別把姐妹們吵醒了。”

“嘶!姐姐你腿根怎麼這麼多青一塊紫一塊的?那些臭男人下手沒點輕重!”

“又不是一次兩次,早習慣了。”

“哼……這活著有什……”

“啊~”

“姐姐對不起,我輕點。”

“沒事,沒事……”

這回可是兩個女子的對話聲,雖都輕聲細語的,可周圍實在太安靜了,除了最後頭的三言兩語,其他內容七人基本都能聽清。

幾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先前猜想的那回事。

逆蝶沒急著探頭往甬道裏瞧,而是回看向薑逸塵,一邊比劃出三四根手指,一邊問道:“三個還是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