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閬風城,當今修真界第一大派,仙盟之首。
這些弟子口中的城主,指的便是閬風城首座,裴千越。
當然,風辭是不認識的。
因此,他隻是迎著那道無形的目光回望過去,隔著對方覆在眼上的黑綢,與他靜靜對視。
杉林中一時靜得針落可聞,孟長青跪倒在風辭身邊:“城主恕罪!我與師弟是天玄宗弟子,我派前幾日遭滅門之禍,我們誤入此地,是因為……是想借道往閬風城求助!”
孟長青這人看上去腦子缺根弦,該機靈的時候倒也機靈。
閬風城與靈霧山同處昆侖山脈,第一次來此地,迷路也不是不可能。
孟長青這謊扯得有些勉強,但還算說得通。
“是你破了迷陣?”
裴千越又問了一遍。
他問的是風辭。
從始至終,他的注意力隻落在風辭身上,甚至在孟長青說話的時候,都沒有偏一下頭。
不知為何,風辭竟從那低沉的嗓音中聽出了一絲隱忍。
仿佛正在極力克製著什麼。
風辭眉心微蹙。
方才攔路這群弟子雖然沒禮貌,但見那一身凜然劍氣,便知是正統修真弟子。
反觀他們口中這位“城主”,也不知是什麼玩意成了精,周身的陰邪妖氣都沒去得幹淨。
除了生得漂亮,沒任何優點。
修真界怎麼會選這種人作為仙盟之首?
難不成現在仙盟選人看的是臉?
可風辭沒說什麼,他隻是垂下眼,盯著對方衣袍下擺,做出一副乖順的模樣:“隻……隻是碰巧。”
他方才破陣,用盡了這具肉身裏最後的那點微末靈力,這名叫陸景明的弟子根骨本算不上優異,此刻失血過多,靈力枯竭,就連站都站不起來。
更別說從這裏逃出去。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碰巧。”
裴千越嘲弄一般輕聲重複。
下一刻,他忽然俯身,用力抓住了風辭的手腕。
被用來支撐身體的配劍輕飄飄落到雪地裏,風辭被拉得踉蹌一下,聞到了男人身上清清冷冷的檀香。
男人身形挺拔高大,寬大的衣袍幾乎將風辭完全籠住。那張俊美非常的臉因為這個姿勢變得格外清晰,近到風辭幾乎能感覺到對方冰冷的呼吸。
冷,且極具壓迫感。
風辭已經很久沒有和人這麼近距離接觸,他本能想掙脫,可就在這時,一道冰涼刺骨的靈息如蛇一般竄進他的靈脈。
風辭身體陡然緊繃。
這是試探。
這個人……已經看出他的身份有問題?
就因為他破了那個陣法?
若沒有方才那些事,風辭並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他回到這裏,是為了應對不久後可能發生的災劫。閬風城是如今修真界之首,就算今日不在這裏遇到閬風城的人,他多半也會自己送上門去。
可現在的形勢卻與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他的肉身不知所蹤,靈霧山的陣法被人動了手腳,當今的修真界首座,又是這麼個……正邪難辯的妖類。
不能衝動。
風辭這樣想著,嚐試放鬆了身體。
男人手指修長有力,掌心是冰涼的,甚至比風辭這具失血過多的肉身還要更冷。
那道靈息蠻橫地遊走在風辭靈脈裏,這舉動與向風辭身體裏捅了把冰刀子沒有區別。那刀子狠狠釘進靈脈,每進一寸,痛苦便多一分。
他是想用這種方式逼得風辭運功反抗,從而試探出他的真實實力。
可風辭隻是重新低下頭,纖長的睫毛遮住眼睛,平靜得近乎漠然。
他天生對疼痛不敏感,這種程度的痛,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比起這些,男人過分靠近、近得幾乎有些曖昧的距離,才是讓他感到不適的源頭。
“你很能忍。”
那張俊美的臉上依舊辨不出喜怒,嘴唇緊抿著,傳到風辭腦中的聲音卻帶了點調笑的意味:“但你能忍多久?”
少年臉色蒼白如紙,襯得臉上未幹的血跡更加觸目驚心。
風辭不怕疼,不代表這具肉身不怕。再繼續這麼一時半刻,這肉身恐怕要性命不保,而他,也會被強行逼出神魂。
神魂附體之術是個極其危險的術法,限製也很多。比如短時間無法施展兩次,又比如,附體的肉身如果出了什麼差錯,神魂也有重傷或是消散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