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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風辭被他問一句才解釋一句氣得夠嗆,“你還做了什麼,這靈蝶又是誰的,你何時安插了
內應?趕緊交代,不然我揍人了。”
裴千越沒繃住,低聲笑了一下。
風辭:“你——”
裴千越連忙安撫:“好,我說。”
“是我提出以靈墟洞天陣為最終考核之地。”裴千越道,“靈墟洞天陣與天地共生,在秘境中死亡,屍身和靈力都會被秘境吸收,最終放歸於天地間。這般情形下,肉身傀儡自然會選擇將對仙門弟子的清掃放在秘境內。”
因為這就是天道想要的。
風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他一時沒想明白古怪出在何處,便也沒有打斷,讓裴千越繼續說下去。
“靈墟洞天陣定下後,我命萬法閣造出追蹤儀,便於試煉進行。同時,淩霄門也做出了應對之策。”
那對策就是,讓秘境內的傳送陣法失效,將靈墟洞天陣變為一個隻可進,不能出的地方。
“玄陽子這法子實為一石二鳥,既幫助肉身傀儡困住被淘汰弟子,也能給我設下圈套。”裴千越道,“至於那個內應……你認識的。”
風辭眨了眨眼,還想再問。二人正好在此時禦劍越過一片沙丘,遠處閃過數道靈力光芒。
打起來了。
那是沙漠中的一片綠洲。
綠洲之上,數百名修真弟子法器在手,劍鋒不約而同對準前方某一處。炫目的光影將那一小片天際映得仿若白日。
光芒的中央,一襲白衣的青年孑然而立,衣擺在狂風中飛舞。
“不自量力。”他衣袍一展,強勁的衝力呈環形蕩開,瞬間便將那壓頂而來的靈力光芒盡數消解。
離得近的,甚至被那氣勁撞得倒飛出去。
眾人瞬間被衝得東倒西歪,人群的最前方,卻有一名少年艱難爬起。
青年將目光落到他身上,搖了搖頭:“我原本已經饒你一條性命,你為何要與我為敵……孟長青。”
孟長青方才距離青年最近,傷得也最重。他唇角滑落一絲血線,隨手用衣袖抹去:“你屠我天玄宗滿門,此仇不報,我還有什麼顏麵活在這世上!”
他一把扔掉手中的拂塵,從腰間的儲靈囊中抽出一柄長劍。
是他拜入天玄宗開始,便從不離身的隨身配劍。
劍身的寒光映照在少年堅毅的側臉上,孟長青握緊手中配劍,大喝道:“今天你的死期到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陪葬!”
少年揮劍上前,手中長劍光芒大漲。
青年望著他的動作,不躲不閃,懶懶散散一抬手。
天邊忽有一道靈力光芒淩空飛來,在孟長青的劍氣觸及青年的一瞬間,也跟著將其擊中。
轟——
青年被那道靈力擊得倒飛出去,帶起黃沙無數,最終在遠處的沙丘上砸出一個深深的人形沙坑。
風辭悠悠落地,抬眼望著那沙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孟師兄,這一劍真厲害。”
孟長青:“……”
裴千越落到二人身後,同
時到來的,還有那隻給他們引路的靈蝶。
靈蝶悠悠飛過眾人,最終落到孟長青肩頭,化作點點光芒消失在虛空中。
“沒想到啊。”風辭笑道,“那個內應竟然是孟師兄。”
風辭的手還搭在孟長青的肩上,後者側身躲過,視線也躲閃開:“我……”
少年的神態局促,遠沒有先前與風辭相處時的自得。風辭見狀,斂下笑意,問:“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陸景明吧?”
孟長青:“嗯。”
風辭:“什麼時候猜到的?”
孟長青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旁的裴千越,低聲道:“一開始……靈霧山。”
風辭眉頭皺起。
他在陸景明的記憶中看見過當初天玄宗發生的事,肉身傀儡在那時就發現陸景明的肉身可以供風辭使用,可它並未取走陸景明的性命。
反而將他們放走,給了他們前往靈霧山的機會。
靈霧山……
風辭眸光沉下來,一個他先前沒有多想、也不願這麼猜測的想法出現他腦中。
“你們去靈霧山,不是為了盜寶?”風辭閉了閉眼,低聲道,“你們……是為了將陸景明的身體帶過去。”
風辭的神魂回歸這個世界,第一時間肯定會去往靈霧山。因此,他們將陸景明帶去那裏,讓他肉身瀕死,風辭自然毫無選擇地進入陸景明的身體。
那是一場獻祭。
獻祭陸景明一條命,換取天玄宗遺孤的存活。
孟長青垂眸不答。
風辭胸膛劇烈起伏,正想說什麼,卻被裴千越拉住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裴千越淡聲道。
風辭一怔。
裴千越:“陸景明被下了毒咒。”
傀儡好不容易尋到與風辭神魂極其契合的肉身,自然不會什麼都不做。
他在陸景明身上下了隻能存活五日的咒術,要天玄宗弟子在五日內,帶著陸景明前往靈霧山。否則,便要將剩下的天玄宗遺孤殺光。
那五日,他們什麼也沒告訴陸景明。
他們在去往靈霧山的路途上相依為命,陪陸景明度過了最後的時光。
“我們……”孟長青低垂著頭,聲音已變得有些哽咽,“我們本來想著,靈霧山裏存有千秋祖師的秘籍,說不定會有解咒的法子……”
可他們緊趕慢趕,趕到靈霧山之後,卻連最外圍的法陣都沒能破除。
反倒全死在了裏麵。
整個天玄宗,隻剩下一個孟長青。
孟長青用衣袖用力抹了把眼睛,長劍直指遠處那個沙坑:“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他!”
遠處細沙浮動,一隻修長消瘦的手從沙坑中伸出來。
青年緩緩從沙坑中起身,流沙未曾在他的衣袍上留下絲毫痕跡,他一襲白衣依舊纖塵不染,一步步往眾人所在之處走來。
風辭收回目光,抬手重新搭在孟長青肩上,勸道:“孟師兄,我理解你想親手報仇的心願,但這時候,還是別逞強的好。”
“畢竟……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陸景明臨走前的囑托,我就完不成了。”
孟長青怔然:“陸師弟他……”
風辭一笑:“他希望你好好活著。”
“他還希望……”風辭轉過視線,注視著那從沙丘上緩緩走來的青年,“我能結束這一切。”
青年在不遠處站定。
“你當真要攔我?”青年問他,“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
風辭沒理他。
他一步步往前走去,行走間,無形的靈力旋流縈繞在他身側,腳邊細沙彙成一個個小小的漩渦。
青年臉色變了:“你在忤逆父親的命令,你知道這有什麼後果?你不能——”
“我是不能。”風辭打斷他,“因為天命不可違,我知道。”
“可有什麼辦法,好歹被這群後輩喚一聲祖師爺,總得為他們做點什麼。”
靈力在這綠洲上急速彙聚,虛空被生生撕開一道裂口。風辭抬起手,裂痕中金光乍現,顯出一把金色的長劍。
風辭握住劍柄,衣袍發絲在那愈加澎湃的劍意中無風自動。
“本座畢竟是……千秋聖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