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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第7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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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低頭道,“如果你真的不滿意,協議也可以商榷。”

“怎麼商榷?”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看看你有什麼需求。”

淩霄笑了,“你是說為了上節目,你願意跟我睡?”

蘭溪臉紅了,“我隻是說我們可以按正常夫妻的方式相處,如果你認為必要的話。”說完她便後悔,明明她不可能做到,那道牆已經築起,拆掉隻會讓她更廉價。

淩霄無謂地笑笑,“如果想做正常夫妻,我絕不會娶你。”

蘭溪像被針紮了一下,太陽穴嗡嗡作響,淩霄沉聲道,“你聽好,不要再拿協議做文章,我比你更喜歡那個協議,我最想要的狀態是和你一麵都不見,直接拖到離婚。”

“難道我願意見你嗎?如果你能像正常人一樣溝通,我有必要自取其辱嗎?”蘭溪真的被刺傷了,什麼夏慕什麼節目,哪怕明天離婚她也要一吐為快!

“淩先生,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想接受家裏的安排和我結婚,但拗不過利益需要,所以把怨氣都撒在我身上,好像這樣就顯得你有尊嚴、有麵子、有主動權,其實你隻是自私、幼稚、沒自信!你不和我說話,卻隨時隨地牽我的手,你明知我也需要優雅的形象,就故意把我東拉西扯顯示我是你的附庸,你的言行舉止導致負麵評論,卻讓我來承擔那些風言風語,因為你想讓我自卑,這樣才能抵消你做了一個假丈夫的挫敗感,彌補你男人的虛榮心!其實咱們倆半斤八兩,都是拿個人幸福、尊嚴、名譽換取金錢的戲子,區別在於我尊重我自己,也尊重我的對手,而你在藐視別人的同時也貶低了你自己!”

“嗬,好口才!”淩霄也沉不住氣了,“夏小姐,你知道你的問題是什麼嗎?你被寵壞了,被男人寵壞了,以至於沒有恭維、殷勤甚至跪舔就覺得自己受到冒犯。你不妨把我當個□□絲,不懂你們那一套逢場作戲的紳士風度,但我遵守了協議,完成了工作,問心無愧。恕我直言,你口口聲聲的事業、夢想,隻不過是投機取巧、浪得虛名的把戲,如果你真有本事,不可能為了幾件破衣服來低三下四地求我。”

“你看過我的作品嗎?你懂時裝嗎?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

“我不懂時裝也穿過衣服,沒見過誰賣衣服還要雇個假丈夫。”

“那說明你不知道創業艱難!做總裁多容易啊,隻要有個牛逼的老爸,再有個耍酒瘋的哥哥,出門連腦子都不用帶!”

淩霄向她敬禮道,“再見夏小姐,我回家取腦子,先不睡你了。”說完下車。

蘭溪捶打著方向盤,真想一腳油門把他撞飛!天空傳來一陣悶雷,烏雲四合,雨將落,她駕著車子如一頭受驚的獸,穿過重重雨幕回到晴水灣。離婚,明天就離,她在房間裏打仗般收拾東西,恨不得把這宅子砸個稀爛,忽然看見箱底有個沒拆封的紙盒,她頓住。

這是她之前沒喝完的存貨,怕爸媽發現便帶了來,太好了,正逢其時。蘭溪命周嫂等人整晚不必過來,她關了所有燈,抱著兩瓶酒走進影音廳。電影很好看,女主角好美,可再好的人也要被現實磨碎吧?她耳中不知怎地總回響那一句話:“如果你真有本事,不可能為了幾件破衣服來低三下四地求我。”真諷刺,類似的話夏如海也說過吧?“如果你想證明自己,就不該指著我給你投錢。”那是她的父親,幫多少陌生人賺錢的投資人,卻堅信她做設計是在玩票,玩幾年就膩了,沒得拿錢給她打水漂。他們都沒錯,她隻是個女人,最大的追求是嫁人,這不已經嫁入豪門,乖乖地陪人吃陪人睡多好,她搞什麼協議,做什麼夏慕,既不會炒作又不會鑽營還敢做生意、幹事業!是她無能,怨不得別人,蘭溪喝了一杯又一杯,嚐不出是酒還是淚。

淩霄怒氣衝衝地回到家,才發現在醫院取的藥忘在了夏蘭溪車上。煩死,世上還有這麼奇葩的女人,他算見識了,三番五次和他玩心眼兒,還來談什麼交換條件,虧她想得出來。蘇玉珍見他神色不對,藥也沒取回來,擔心他遇到不順心的事。他搪塞著,卻一直心神不寧,想想那位小姐的話雖不全對,也不全錯,他有沒有把內心不滿遷怒於她?恐怕多少還是有的。人家搞的設計他確實不懂,也沒資格妄加評論,不管怎麼說,他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姑娘紅口白牙地吵架,也有點過分。

磨到晚上,淩霄決定去晴水灣把藥取回來,順便跟她道個歉。車到別墅,主宅沒開燈,他正要按門鈴,發現門虛掩著,推門進去,哪哪兒漆黑一片,隻有影音廳聲音大作,他循聲過去,見夏蘭溪窩在太空椅裏,瞅著屏幕傻笑。

他想打個招呼,人家不看他,走近了才聞到濃重的酒氣,他吃一驚,這時蘭溪看見他,癡癡笑著說,“咦,你來啦。”又扭頭去看電影。

這是喝了?還認人嗎?淩霄坐到她身邊,腳底下有個空瓶,撿起一看是達摩,桌上還有半瓶xo,空了的蘇打水罐子擺成一排。這酒量可以,他剛要說話,她忽然扯著他的袖子讓他看屏幕,男主角彈著尤克裏裏唱起歌:

“ifibrokeyourheartlastnight,

it’sbecause——iloveyou,mostofall”

女主角笑著流下眼淚,蘭溪也捂嘴笑起來,淚水順著指縫汩汩流出。

淩霄有點懵,隻見她揚頭飲盡杯中酒,又去抓酒瓶,他按住她說,“你醉了。”

蘭溪笑著說,“我醉了”,卻抱過酒瓶不撒手。

他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壞人。”她說完又笑,還挺可愛,看來白天那麼氣人是缺酒。

“我來……”淩霄一開口又被她打住:“噓,看他們!”

他看屏幕,接吻了,眼看上手了,蘭溪忽然歪到一邊“哇”地吐了出來,淩霄趕緊站起來,發現她腳邊有個垃圾桶,地上幹幹淨淨的,原來是老手,這是預備好要喝高的節奏。

蘭溪扯了張紙擦擦嘴角,“對不起,見笑了。”說完又把瓶口往嘴裏塞,淩霄抓住瓶子,“你不能再喝了。”

她往座位裏縮了縮,憨憨地笑著,“能喝,我還能背唐詩。”

怎麼酒鬼都愛跟唐詩較勁,淩霄想笑,那廂已經喃喃地背起來:“白日依山盡,黃喉入海牛,欲求千裏夢……”

他憋著笑聽她如何收尾,她卻抽了下鼻子,又抽一下,忽然仰麵朝天放聲大哭——“阿藤哥!”

什麼哥?淩霄回頭望望,沒別人,隻有這位小姐淒慘的哀嚎,直把周嫂都給哭了過來,驚恐地問發生了什麼,淩霄捂住蘭溪的嘴笑道,“沒事,我們鬧著玩兒。”

周嫂走了還納悶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淩霄知道這些傭人都是雲霧山莊的耳目,要是看到蘭溪和他在一起醉成這樣,不定要怎麼去傳話。這時手上傳來銳利的痛,“喂你!”他低呼,人家還死死咬著他的手不鬆口,直到再次撲到垃圾桶邊哇哇地吐,淩霄看著手上一圈血印,夠狠的,這時蘭溪大頭一栽,他趕緊扶住她,攏著她的頭發輕拍後背,可算吐完了,他知道她現在絕對過量了。

“夏蘭溪你清醒點,我送你上樓。”淩霄說。

“阿藤哥……”蘭溪嘟囔著,淩霄湊近了才聽清她的話:“阿藤哥,他是壞人,幫我打他……”

嗬嗬,原來她有個會打人的哥,以後可不敢惹她。他想拉她起來,她死命往座位裏縮,嘴裏念著,“幫我打他,我打不過他……嗚……”

媽呀又哭上了,淩霄趕緊說,“你能打過我,你是祖宗行了嗎?”

“你是壞人。”蘭溪哭道。

“行,我是壞人。”

“你欺負我。”

“我錯了。”

“你道歉。”

“對不起。”

她笑了,舉起酒瓶又往嘴裏灌,他趕忙奪過來,“停停不能再喝了,聽話。”

“不要浪費。”

“不浪費,下次喝。”

蘭溪迷糊地瞅了瞅他,“是你呀!”

淩霄無語,合著前麵都特麼白玩兒。

“你陪我喝!”蘭溪說,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護著酒。

“行,我喝。”淩霄拿過杯子,蘭溪給他倒滿,他一氣喝幹,“行了吧?不浪費吧?”

她搖了搖空酒瓶,笑道,“你真好。”

他又真好了,沒轍。淩霄試著去扶她,她已醉成一攤泥,哪扶得起來。去抱她,她又抓著椅背不鬆手,他不耐煩了,“你還想怎樣?”

蘭溪靜靜流下眼淚,“別這麼對我。”

他定住,看她小小一隻縮在他懷裏,肩膀抖得像篩糠。許是酒勁兒上泛,那一刻他真心覺得自己做得不好,像她說的,是個壞人。

“我送你上樓睡覺好不好?”他輕聲說。

她搖頭,額頭摩擦著他的肩膀,襯衫漸漸有點濕。

“陪我上節目。”她說。

謔,跟這兒等著他呢,他正想搪塞,她抬頭望著他,滿眼是淚。

“行。”他答應著,先把她弄上樓再說。

“要手機。”蘭溪說。

他四處翻翻,“你手機扔哪兒去了?”

“鎖好了。”她笑著抱了下肩膀,像個小傻瓜。

“那不玩手機,睡覺了。”

“你有。”她說。

唉,趕上哄孩子了,還得給個玩具,他把手機掏給她,她拽過他的拇指按下開鎖,然後點開微信滑動著。

“喂這不是你的手機”,他提醒她,她卻徑自點開“夏蘭溪”的頁麵,開始打字。

他有點明白了,去奪手機,她鼻子一抽又要哭。

他沒敢動,她打下一行字:我同意了和你上真人秀,發送,仰頭怯生生地問,“行嗎?”

嗬嗬,他好像被套路了,她又扯扯他的手問,“行嗎?”

他瞅瞅她,“行。”

蘭溪笑了,捧著他的手機念了好幾遍,念著念著就迷糊了,他把她抱起來,她掙紮兩下,軟塌塌伏在他懷裏。

淩霄把她放到床上,洗了條濕毛巾擦淨她臉上的汙漬,想了想,又拿隻垃圾桶放到床邊,然後下樓去收拾影音廳的一片狼藉。離開晴水灣已十一點,藥沒拿到不說,被人套了句口供,還冒著酒駕的風險,這一趟真夠冤。

他隱隱預感這個節目甩不掉了,雖說酒後之舉他大可不認,但當時答應不完全是哄她。要說套路嘛,畢竟她之前不知道他會去,他去時她已經喝多了,一瓶半烈酒,換他也扛不住,就算她酒量好,喝到那個地步也不會好受,卻還念著要上節目,說明那對她真的很重要吧?他也有過這種時刻,身體難受得要死,隻為一個念頭撐著不倒,確切地說,這半生都是這樣過的。看那位小姐的樣子,哪怕是一出苦肉計也算下了本——怎麼說呢,苦肉計總比美人計高級點吧?

唉,看她表現吧,如果她醒酒了自鳴得意甚至耍詐欺人,他也隻能半斤對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