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婧媛像是在掌心捧了塊燙手的烙鐵，抱也不是，鬆手也不是。
心髒脫離了她的掌控，劇烈地跳動起來，有什麼很久以前埋下土壤的種子像是受了滋養，躁動著要求破土而出。
左婧媛輕輕撥開曾艾佳臉上的頭發，深吸了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出來了。“艾佳，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臨時標記。”
“不……”曾艾佳一瞬間的猶豫都沒有，就說出了拒絕的話。“離我遠點……我一會兒就好了……”
曾艾佳猛地一掙，居然掙開了左婧媛的懷抱，跌跌撞撞地要向遠處走，卻失了行動的力氣，在跌向冰麵時被左婧媛伸手撈了回去。
拭了拭曾艾佳臉上冰涼的淚痕，左婧媛的心慢慢沉下去了。
“好，我不標記你。”
好，既然你說不。
那就不。
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就是這樣，不懂得保持距離，她的喜歡帶著刺，就不該動心的。
左婧媛覺得如果能選擇，還是當個瘋子好，就不會清醒著傷心難過，就不會想要被愛了。
底線。
左婧媛知道自己如果觸碰到了曾艾佳的底線。
她就又會是一個人了。
左婧媛閉了眼，緩緩吐了一口氣。
曾艾佳做得出來這種事，如果強行標記，她寧可趴下觸碰禁區底線。
而左婧媛不會允許這種可能出現。
把曾艾佳半拖半抱地帶到門口的大石頭處，也不管她撓癢癢似的推自己的力氣，左婧媛分出一隻手懸在曾艾佳上方的空氣中，隨時準備製止她翻滾的動作，另一隻手對著大石頭狂拍，仿佛要把心中的情緒也不管不顧地發泄出來，“來人呐，你們少君要死了，快把這洞口打開！”
剛喊了一聲，就聽見外頭傳來雲兒的聲音：“我去請示穀主，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空氣中的鳶尾花氣味越來越濃烈，左婧媛都不敢回頭看了，咬著舌尖保持清醒，“快去，人命關天！”
沒讓她煎熬太久，外頭就傳來了聲音，左婧媛記得這是那個冷美人穀主的聲音，“是你說的我兒要死了？”
“是我說的！”左婧媛心道曾艾佳那麼愛麵子一個人被逼成這樣，大概比死了還難受，根本不能再回頭看她的狀況了，“你快開門吧穀主，她已經知錯了，快找個人來給她治治病！”
隻聽到外麵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笑了一聲。
“死了就死了吧。”
“哎！你不是她娘親嗎？你好狠的心啊，看起來那麼漂亮，心卻那麼狠！果然漂亮的女人會騙人！你個蛇蠍女人！”左婧媛氣得火冒三丈，也不在乎自己扮演什麼角色了，破口大罵起來。
半晌傳來雲兒幽幽的聲音，“七夫人，你別說了。少君的命燈還好好地燒著呢，穀主自然知道你在騙她。現在住口，等再過兩個時辰禁閉結束你們被放出來，穀主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左婧媛不知道曾艾佳能不能撐到兩個時辰之後，她知道自己撐不住了，但是她必須得撐下去，否則曾艾佳醒來可能會拿著工兵鏟和自己拚命，就算曾艾佳不拚，以後見了朱怡欣她扔過來一枚核武器把花城夷為平地她拿頭擋？自己這邊的唐莉佳都兩年了還藕斷絲連著分不開呢，她們才分開幾個月，哪有那麼容易把對方從自己的生命中剔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