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燈的燈光太弱，隻能看清眼前的一片空曠，曾艾佳的身子顫了顫，茫然地問了一句：“下雨了？”
左婧媛詫異道：“沒有啊？連風都沒有。”
“我……我聽到打雷的聲音。還有雨聲，有雨落在我身上……還有青蛙在叫，我好像走到了一條河裏……”曾艾佳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左婧媛仰頭看了一眼，她們的來路都被黑暗淹沒，看不清了。
她極力保持著鎮定，抱了抱曾艾佳，曾艾佳居然一反常態地直往她懷裏鑽。
“別怕，我在你身邊。我們下到底了，馬上就能找到垂棘了，乖。”
曾艾佳卻麵露痛苦之色，“我，我怎麼感覺不到你了……全是水……”
“艾佳，艾佳？能聽到我說話嗎？”左婧媛叫了兩聲，看曾艾佳的狀態越發不對了，心一橫，伸手放在曾艾佳的腺體上，輕輕蹭了一下，然後一點點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什麼味道……”
“艾佳，能聽到我說話嗎？”左婧媛慢慢加大自己的信息素。
“能，可以……和我說話……”曾艾佳像個溺水的人一樣，窩在她懷裏，艱難地呼吸著。
左婧媛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自己信息素的濃度，道：“琉璃燈在給我們指路，我帶你慢慢走好嗎？你麵前是空曠的地麵，土壤有些鬆軟，前方沒有障礙物，別急，我們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嗯……好，有，有魚在撞我……”曾艾佳的手無意識地觸碰到背後的兵工鏟，左婧媛把她的手環在自己脖子上，在高強度的alpha信息素撫慰下找回了些鎮定，摟著左婧媛的肩跟著她亦步亦趨地走。
一摸曾艾佳眼前的布條都是冰涼，原來蒙眼的布條都已經被她默默哭濕了，左婧媛忍不下去了，道：“艾佳，沒事了，把你的眼罩摘下來給我戴上——我要摘了。”
“不行！”曾艾佳激烈地搖頭，“摘了就找不到垂棘了，要找到垂棘離開這裏……”
“好……我在這……呼吸，艾佳，深呼吸……”
左婧媛把這輩子的耐心都拿出來了，不能急，要慢慢哄，閉著眼在河底穿行，想想就夠窒息了，曾艾佳做了這麼大的犧牲，她磨磨嘴皮子算什麼？
“吼——”
一陣帶著腥臭的陰風襲來，左婧媛心裏一緊，這裏有野獸？
見曾艾佳一幅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左婧媛一聲沒吭，嘴上繼續安慰著曾艾佳：“沒事，慢慢走，我們可以慢慢走，確認每一步的安全，沒關係，我在你身邊，在你身邊……”
那怪物現身了，是一群像狼非狼的東西，衝到琉璃燈的範圍時已經很近了，左婧媛當機立斷時間加速，摘下曾艾佳的工兵鏟就在沉寂的時間中把群狼一個一個鏟死了，鏟完一陣脫力，又把工兵鏟放回曾艾佳背上，扶著她繼續往前走。
不能催，不能急。扶著越來越抖的曾艾佳，左婧媛分出注意力注意琉璃燈找不到的黑暗，來一頭野獸拿硬幣飛死一個，已經開始唱歌安慰曾艾佳了。
唱到低燒的時候琉璃燈光芒大盛，左婧媛猛地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