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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活著,比死了煎熬(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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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少說也站了好幾十來號的人,甚至此時那些穿上的黑衣保鏢也紛紛掏出了槍指著他。

他絲毫不懷疑隻要池騫沒一聲令下,他會立即死得體無完膚。

現下的局勢清晰可見,關珩同樣冷聲道,“你也看到了,這裏是池騫沒的地盤,你逃不掉。”

“是麼?”陸驍不置可否的冷笑,目光隨時警惕著對麵那幫人,“那關總您說說是他們的槍準,還是我的槍快?嗯?”

他帶著人一步步往後退去,那副模樣是做好了但凡對麵有一點動靜,他就立即下殺手的打算。

所有人都因為男人的舉動不敢有半分逾越,池騫沒也在此時開腔,“陸驍,你現在隻有把人放了才有機會離開這裏,我也可以答應不會對你做什麼。”

“你當我三歲小孩?”他現在可沒心情天真到去相信任何一個人的鬼話,“我說過,保命的東西還是留在自己手上比較安全。”

而關珩,現在就是他唯一可以保命的東西!

聶南深把言晏交給安蘇,看了一眼關珩後才將視線挪到男人臉上,沉聲道,“那你說說,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人?”

“好說,讓你的人放下槍,”他抬了抬下巴,“等我安全上了岸,人我自然會還給你們。”

男人半秒猶豫都沒有,“好。”

池騫沒眉頭一皺,關珩是死是活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但又看了一眼聶南深沉冷的臉龐和被他護在身後的女人,最後也沒再說什麼,隻吩咐一旁的梁元,“讓船立即返航。”

不說陸驍最後會不會真的放人,但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

梁元也明白,點了點頭立即轉身去了船艙。

那些黑衣保鏢也麵麵相覷,最後還是紛紛放下了手裏的槍。

雖然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但對於他們的反應陸驍多少還是有點吃驚,低聲冷笑,“沒想到你這一條命還挺有用。”

雙方在此時都陷入了一種無聲的僵持,但關珩除了臉色略顯虛弱一些,連語氣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這裏是中海,就算現在返航也要天亮了才能靠岸,你撐不到那個時候。”

他冷嗤,“照你這麼說,你們這人多勢眾的,我現在放了你還能有活路?”

現在已經到了差不多的時間,但整片海域一眼掃過去除了兩艘巨型遊艇外別無他物,關珩一眼就猜中了他在想什麼,不急不緩的道,“放心,中途不會再有人來接應你,所以你現在別無退路。”

心底微詫,陸驍當即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又看了一眼船上的人果然沒有見到宋秘書,語氣一下陰冷下來,“難怪,在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你居然沒有帶你那個貼身秘書。”

他指的重要場合當然不是因為晚宴,而是關珩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他會出現在這裏。

而這個時候,恐怕他安排接應的人也已經被宋秘書那邊帶人解決了。

這局棋,安排得簡直算得上是天衣無縫啊。

女人依舊麵不改色,“既然來了,那總得保證萬無一失。”

“他說的沒錯,”身後退無可退,心底更是因為關珩一句話涼到了極點,冷笑道,“你果然沒那麼好對付。”

關珩雙眼微眯,很精準的捕捉到了一個字,“他?”

然而此時的陸驍像是壓根沒聽到她說了什麼,掃了一眼身後深不見底的海麵,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對策,但放在此時不管哪一種對於他來說都是絕境。

對麵的人不敢輕舉妄動,陸驍自然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他也還沒有天真到一旦上了岸池騫沒會有真的放了他的打算。

絲絲冷汗從男人額上溢出,原本以為是一出好算計,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把自己也算在了裏麵。

這最好的葬身之地說不定還真是為他準備的。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良黎一直都不是你的對手了,”他望著對麵不敢有絲毫動作的一群人,涼緩的笑,“那個女人估計到最後也不知道,你要是真想下殺手,她活不到現在還能到處作妖。”

“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他壓低了嗓音,海風中混著的聲音也隻有兩人能聽見,“比起我,你更恨的人難道不該是良黎麼?”

“那又怎樣?”

“與其廢這麼大周章讓我掉入這個陷阱裏,你先解決她不是更來得輕鬆?”

關珩笑了一聲,“我沒想過要殺她。”

“哦?”陸驍微詫,語氣盡是諷刺,“看不出來你還挺善良。”

“善良?”一聲嗤笑,女人直視著前方,紅唇緩緩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你大概不知道,活著的人,永遠比死了更煎熬。”

陸驍微微震住了。

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女人平靜的側臉,但那平靜下隱藏是更深的無情和殘忍。

他忽而就低低的笑了出來,“有道理,”一字一句的重複,“活著的人永遠比死了煎熬……”

尤其是那人原本就罪孽深重。

此時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更不知道陸驍在笑什麼,他也不在意對麵那些人投過來的異樣眼光,隻是那麼一眼過去,他還是輕易看到了對立麵隱藏在人群中的那道纖細的白色身影。

嘴角的笑意突然就僵住了。

隔得太遠的距離,再加上光線昏暗,他甚至看不清對方現在是什麼表情。

高興,釋懷,還是緊張?

嗬,估計倒還有那麼點心疼的意思。

然而就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兩人身上時,誰也沒有察覺到,角落裏一個被黑衣籠罩的身影正悄無聲息的撿起了最初落在甲板上的手槍……

遠方有鳴笛聲響起,那是今晚的另一艘遊艇。

對方的環照燈從甲板上來回掃過,忽明忽暗的照亮了海麵,關珩淡淡開口,“陸驍,事到如今,你已經輸了。”

“輸?”握著槍的手滲著冷汗,男人的五官神情仿佛都要沉入這樣冷寒的夜色當中,和他一貫的冷聲嗤笑,“我陸驍這一輩子還沒向誰低過頭。”

他這一生不算風光,但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逼入這樣的絕境。

哪怕是當年背叛鬆虎時,他也未曾這樣狼狽過。

一抹光從遠方照來,頃刻間明亮了整個甲板,他說,“關珩,我雖不至於像你這麼惡毒,”那低冷嘲諷的笑聲從女人耳邊劃過,“但我可是死了——也得拉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