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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你我,都不是無辜的(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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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最後一個音節落下,那隻手上的力道徒然重到了一個極限,女人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關珩卻沒辦法再開口說出一個字,最後連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

從未與死亡相隔這麼近。

然而就在她以為這個男人下一秒就會掐死她時,那堵住她呼吸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關珩一下跌落在地上,大量的新鮮空氣重新注入肺中,她捂著脖子重重的咳嗽著,喉口幾乎痛得說不出話來。

冷汗早已布滿了整個背脊。

“滾!”似乎是藥效發作已經快到了忍耐的極限,樊天逸重重的捏著太陽穴退後了幾步,最後跌坐在床沿的位置,英俊的臉龐隱忍薄發的痕跡很明顯,眉骨重重的跳著,“帶著那個女人給我滾!”

門不知何時已經從外麵打開了。

之前從他房間出去的那個女人顯然被眼下的場麵駭住了,怔楞的站在那兒不知所措,卻又不敢兀自上前。

關珩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視線便重新回到了男人身上。

他雙手死死的摁著腦袋坐在那兒,哪怕低垂著頭看不見神情,也能想象出他此時的模樣。

女人光潔的脖頸上早已掐出了淤痕,連呼吸都是痛,但她還是啞著嗓子開口,“樊總,你確定要我帶著人滾?”紅唇扯出涼薄的笑,眸底卻是涼寒一片,“那玩意兒可是會要人命的。”

帶著重重盛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關珩!”

挑釁。

事到如今她仍在挑釁。

樊天逸那雙猩紅的眸像是要滴出血來,摁著額頭的手背上青筋浮現,無一不呈現著此時的痛苦與克製。

那眼神,像是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

“怎麼,恨不能殺了我嗎?”她斂了眸,長卷的睫毛下蓋住了一片陰影,輕慢的笑,“真巧,這麼多年,我都是這麼過來的。”

關珩撐著自己從地上爬起來,連步子都不由踉蹌了一下,“可是死哪兒有這麼輕鬆呢,”最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笑,“死了才是解脫啊。”

“滾!”

最後一聲,帶著令人心顫的怒吼聲幾乎響徹了整個房間。

站在門口的女人心驚的看了過去,卻隻見到男人坐在床上暴露在光線下的側影。

他甚至沒有抬頭,那些燈光盡數落在他身上,像是重重的壓下了一片濃重墨色的陰影,有細密的薄汗一滴滴從線條分明的下巴滴落在地板上,短發淩亂,身上那件原本被熨帖得一絲不苟的襯衫也早已變得褶皺不堪,連扣子都不見了好幾顆,露出弧度性感的喉結和鎖骨,但看上去卻有種說不出的性感頹靡。

但更多的是狼狽。

可是這麼多年,向來運籌帷幄,喜怒不形於色的樊天逸,何曾這麼狼狽過。

她看著已經抬腳朝她走過來的女人,此時心底卻不由生出了退意,“樊總和樊太太不會放過我。”

那雙高跟鞋在她麵前停下了,“你現在逃走,他也依舊不會放過你,”女人唇邊噙著微末的笑意,“更何況,名爵不缺女人。”

那張臉布著經過歲月而沉澱的美麗,這一瞬看上去又恢複了一貫的從容優雅,半點無情的冷冽不見,說出的話卻是格外冷漠的。

名爵不缺女人,沒了她,也可以隨時再找一個。

關珩卻沒再看她,隻是在經過她身側的時候,才似順道提醒了一句,“還想活命的話,完事後立馬離開江城。”

機票和現金她早已替她準備好,至於剩下的,她也說會在事成之後打在她的卡上。

她抿著唇,眼底的掙紮和遲疑最後都化為了一抹堅定,“明白。”

然後抬腳便走了進去。

身後很快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混著男人逐漸紊亂和沉重的呼吸聲,在這樣的空間裏似乎多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明天一早就會有媒體記者過來,”關珩始終沒有回頭,話自然是對樊天逸說的,“對了,自然還會有樊太太。”

身後,簡單而布料極少的短裙從女人身上滑落至男人腳邊,露出那雙白皙而線條優美的雙腿。

她看著前方,紅唇掀著淡淡的弧度,“那麼,祝樊總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這句話,在女人耳裏聽上去更像是一種道別。

麵前的男人始終維持著坐在床上的姿勢,低垂著頭一言不發,渾身由內至外都散發著一種無聲無息的死寂。

那隻扶著額頭的手正好擋住了不再被鏡片遮擋的眼眸,她看不清神情,亦揣測不出他在想什麼。

這甚至不能叫做陷阱,而是已經明晃晃的告訴了他是一出算計。

可是,那又怎樣?

今夜過後,江城那些關於樊氏夫婦的美好傳聞都將成為過往。

驕傲如良黎,這輩子深愛的男人最終還是背叛了她。

睿智如樊天逸,到頭來也終究沒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場男歡女愛的遊戲,不論是對誰,由身到心,都帶著一種殘忍無情的摧毀。

她想,這個世上大概沒有比這個女人更狠的人了。

然而就在關珩剛打開門,突然,那一直沒有出聲的男人叫住了她。

“關珩,”比起盛怒,那樣的語氣縹緲無力得甚至連最簡單的憤怒都不再有,或是譏誚,或是冷漠,或是嘲弄,他似乎笑了一下,“這就是你報複我和她的方式。”

頭頂燈光灑下,落下一片陰影。

這一刻,像是前所未有的孤寂和脆弱。

女人長而卷的睫毛微斂著眸色,唇角是那一成不變的弧度。

但關珩的動作也隻停了那麼一下,下一秒,她直接開門走了出去,神情淡漠,順帶關上了門。

直到那輕微的關門聲音響起,房間內的女人才終於看到,男人眼底那些一直以來的隱忍和克製,似乎在此時終於有了崩塌的跡象。

女人的低叫,男人的喘息,在這一刻似乎都被那一扇暗黑厚重的房門隔絕開來。

殺人,誅心。

她終歸還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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