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語氣沒什麼波瀾,“你覺得她會給我說什麼?”
秦思硯指尖下意識收緊。
說什麼?告訴他她為什麼沒有竭力澄清抄襲,還是……秦思硯抿了抿唇,繼續笑道,“也是,如果關言晏真的給你說了什麼,你現在不會特地跑來質問我。”
說著,她低頭去翻手裏的雜誌,自如而又敷衍的回他,“不認識,也沒聽說過。”
聶南深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那她為什麼會找陳初來對付你?”
“她?”秦思硯再次覺得好笑,抬起頭來,“想要對付我的人,難道不是關言晏嗎?”
還未打理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女人肩頭,讓她此時看上去有種淩亂的淒美感。
“關言晏說什麼就是什麼,南深哥,你就這麼相信她?”她不能理解,也無法理解,眉眼深處都是深蔓的嘲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她需不需要呢?”
“需不需要是她的事,給不給是我的事,”男人仍是淡淡的語氣,“你隻用告訴我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大概是他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巨大的失落感朝她襲來,秦思硯用力閉了閉眼,等再次睜開時表情已經完全被嘲諷所覆蓋,“所以你覺得關言晏無辜,我就不無辜?”她拔高了音調,“南深哥,你別忘了在這件事裏我才是那個受害者!”
她深吸了一口氣,卻還是無法平息心底的怒意,“我現在也已經為我曾經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價,她還想要我怎麼樣?你還想維護她到什麼時候?!”
她從沒想過,哪怕事到如今他仍在替她開脫,徐越?不過一個借口罷了。
她的清白?
不值一提。
聶南深蹙起眉,“思硯。”
手裏的雜誌被女人啪地一聲合上。
“我說了不認識就是不認識,”秦思硯眸色清冷,直接下了逐客令,“沒什麼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見她臉色難看,聶南深還是沒有強求,在看了她好一會兒之後,最後隻說了一聲好好休息就帶著林秘書離開了。
門被帶上,秦思硯望著男人離開的方向,漸漸咬起蒼白的下唇,雜誌幾乎在手裏被捏得變了形狀。
走廊上,林秘書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身後。
從剛才秦思硯的表現來看,應該是真的不認識,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關小姐和秦思硯之間,確實瞞著什麼。
“聶總,需不需要去查一下徐越?”
“不用。”
聶南深始終沒有什麼表情,不說言晏敢把徐越派到靳勝林身邊做事就一定做了充足的準備,他們不一定能查出點什麼,就憑她人還在靳勝林那邊,一旦他有了什麼動靜勢必會打草驚蛇,到時候事情隻會更麻煩。
“可是……”林秘書還想再說點什麼,就見麵前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腳步。
林秘書剛疑惑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坐在輪椅裏的女人已經朝他們這邊過來了。
“聶總,好巧。”
良黎順勢掃了眼他們身後病房的方向,話語態度間客套而不失優雅,“這個時間點,您是過來探望思硯的嗎?”
以她和秦思硯的關係,會出現在這裏不算稀奇。
男人卻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收回視線,沒有任何回應的抬腳就欲離開。
麵對聶南深的無視,女人臉上不但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掛著淡淡的淺笑。
“聶總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麼絕,”良黎挺了挺背脊,輕笑聲中大概還有不解,“為了一個關言晏,值嗎?”
果然,男人腳步頓在了她的身側,不過沒有低頭,也沒有看她,“良總當年不也是為了一個樊天逸,才把關家逼到這個地步的麼?”
良黎臉上的笑意一僵。
她怎麼會聽不出男人話裏的諷刺,大家不過半斤八兩,誰能比誰絕。
說完,聶南深已經邁開了腳步,徑直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聶南深。”
直到男人走出了一段距離,良黎再次叫住他,不過這次不再是那麼客套虛偽的稱呼他聶總。
“我一直很好奇,”空蕩的走廊,隻有女人緩緩轉動輪椅的聲音,“你當年為什麼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選擇幫我?”
良黎回過身來看著男人停下的矜貴冷漠的背影,“你既然想替關言晏和關家報仇,那時候應該就是最好的機會,甚至輪不到你親自動手,如今又何必兜這麼大個圈子再與我為敵?”
那時候關言晏背叛了他,所有人都以為他恨她,再加上秦思硯這一層中間關係,所以她才下意識的以為他當年多少是看在秦思硯的份上才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