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慌忙跪下,對上陳文心轉頭看她詫異的眼神,連連搖頭。
什麼送子觀音,她連聽都沒聽過,怎麼就說她偷了?
“娘娘明鑒,奴才沒有偷什麼送子觀音啊!”
宜嬪在旁尖聲斥罵:“還敢狡辯!昨兒除了你,再無外人到永壽宮來!”
她又楚楚可憐地摸著自己的肚皮,對著地上還行著禮的陳文心道:“本宮沒了這送子觀音,一夜都睡不好覺呢。太醫說本宮肚子裏的龍胎也有不穩的跡象,妹妹怎麼忍心呢?”
這話是說她指使白露偷了送子觀音了。
陳文心氣極反笑,自顧自起了身,笑道:“既然貴妃娘娘一口咬定是白露偷的,想必是有證據了?”
佟貴妃見她自己起了身,眼神淩厲地盯著她,“本宮叫你起身了麼?”
“娘娘自然沒叫,是嬪妾自己起的。嬪妾不敢一直跪著,叫人以為是嬪妾伏法認罪呢。”
她麵不改色,口中的話語沒有半分柔和。
人家都欺負到家裏來了,她還低調個屁?再不說話,隻怕是任人宰割。
宜貴人想不到陳文心有這樣的膽量,從來沒有人敢當麵頂撞佟貴妃的權威。
“等搜出了罪證,看你還有沒有這樣的伶牙俐齒。”
佟貴妃咬緊了牙,命她帶來的宮人搜宮。鄧嬤嬤和劉嬤嬤忙勸阻佟貴妃,隻說搜宮是大事,是不是要請皇上來定奪。
小桌子早就派太監,從翊坤宮後殿角門溜出去請皇上。沒想到連宮牆都沒出去,就被佟貴妃的人抓住了。
小桌子在陳文心耳邊如實稟告,她眉頭緊緊皺起。
佟貴妃做了萬全的準備來翊坤宮找罪證,她相信白露不會偷竊,卻不知佟貴妃會用什麼手段來栽贓。
讓佟貴妃搜宮,豈不剛好給了她這個栽贓陷害的機會?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讓她搜!
到時候佟貴妃的人隨便從袖子裏,掏一個寫著皇上生辰八字的小人出來,她就死定定了!
“誰敢搜!”
她一聲怒斥,不僅佟貴妃的人不敢動作,就連劉嬤嬤等人都傻在了原地。
沒想到她小小的年紀,發怒起來氣勢逼人。
佟貴妃愕然,這還是那個二等侍衛的小門戶,出身的陳文心嗎?
“放肆,本宮在這,有何不敢?”
佟貴妃掌權多年,哪裏會被一個小小的嬪位嚇到。她很快地反應過來,把髒水潑在了陳文心頭上,“你不敢讓人搜查,可是心虛了?”
陳文心不卑不亢,“若是皇上在這,把翊坤宮翻過來搜查嬪妾也無妨。哪怕是皇後在這,我也絕不反抗。”
言下之意,你佟貴妃又不是皇後,憑什麼搜我的宮?
佟貴妃氣得怒目圓睜,宜嬪忙扶著她替她順氣,“勤嬪妹妹這話就差了,貴妃娘娘是後宮位分最高之人,代掌皇後職權也好些年了。”
“代掌皇後職權?敢問貴妃娘娘鳳印何在?”陳文心直戳佟貴妃的傷疤,“沒有鳳印,你我不過都是皇上妃妾,誰又管得著誰呢?”
她把佟貴妃被收了鳳印的難堪事說出來,隻是希望佟貴妃知難而退,不要把事情再鬧大了。
她卻忽略了一點,佟貴妃哪裏知道什麼叫知難而退?
她隻知道,後宮所有人都在她之下,都必須聽從她的話。
妃妾這兩個字刺激了佟貴妃的神經,她像隻被戳到七寸的蛇,昂起首來做攻擊之態。
“今日你讓搜也得搜,不讓搜也得搜!”
好不容易聯合宜嬪做了這個局,她決不能讓陳文心有逃脫的機會。
“貴妃娘娘不肯稟告皇上是怎麼個意思!莫非心虛的是貴妃娘娘?”陳文心絲毫不讓。
佟貴妃越是堅持要搜宮,她越肯定佟貴妃是早就安排好了栽贓她的罪證。
她一定要拖住佟貴妃,直到皇上來。
她心裏不禁呼喚皇上,皇上你倒是快點來啊!你一不在佟貴妃就來搞事兒了!
慢說翊坤宮的人都被佟貴妃控製住了,去不了乾清宮。就算去得乾清宮,皇上此刻還在上早朝,哪裏脫得了身?
這是陳文心第一次直麵後宮的爭端,獨自一人。
“本宮搜查你一個小小嬪位的宮室,用得著驚動皇上麼?”
佟貴妃不想再跟她廢話,再耽擱下去,皇上來了事情就麻煩了。
眼看佟貴妃的人就要下去搜查,翊坤宮大部分宮裏都是新來的,心還不齊。
見陳文心和佟貴妃鬧得劍拔弩張,他們都不敢動作。佟貴妃在後宮的威權已經深深印入人心,搜查一個嬪位的宮殿,確實算不得什麼。
“慢著!”
陳文心改換策略,不再和佟貴妃鬥嘴浪費唇舌,反而對底下宮人道:“本宮才是受皇上之命掌管後宮之人,你們誰敢在翊坤宮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