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點點頭,陳文義的判斷應該不會錯,那他就放心了。
他吩咐門外的士兵守好屋子,披衣往外走,邊走邊問道:“那海東青現在在哪裏?”
“在正堂關著呢,眾位大人都在那看。”
今晚的動靜鬧得這樣大,有防守職責的陳文義和趙天一自不必說,呂宗和王熙、黃機兩位大學士也被吵醒了。
已經確認沒有危險,皇上的心也放下來了,他失笑道:“也隻有你勤主子還能睡得好。”
李德全低頭一笑,不敢接話,隻替皇上引著路。
正堂中燈火通明,眾人正圍在當中看什麼,一聽到外頭的腳步聲,紛紛轉頭給皇上請安。
他們一轉頭,皇上就看見了大堂正中,關在鐵籠裏的巨型海東青。
陳文義跪地拱手道:“臣護衛失職,驚擾皇上聖駕。”
皇上一看,陳文義的胳膊上有幾道爪印劃過的血痕。想必是和這海東青搏鬥的時候,被它用爪子撕扯的。
尋常的海東青隻有人的一半胳膊高,體型雖小,撕咬力可強得很。
一隻普通體型的海東青可以抓起一隻成年的羚羊,帶到半空中再把羚羊摔死,可見其威力。
據李德全回報,陳文義先是隻身一人和這隻海東青搏鬥的,後麵士兵們才上去。能夠隻受這一點傷,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快起,傷得怎麼樣了?”
皇上上前扶起陳文義,見那傷口深深入肉,流出發褐色的血液。
“呂宗,你還愣著做什麼?”
呂宗早就備好了藥箱,隻是沒有皇上的旨意不敢隨意為外臣療傷。聽皇上連名帶姓叫他,趕緊為陳文義處理傷口。
皇上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這樣迂腐!”
呂宗拿紗布的手抖了兩抖。
他一邊給陳文義清理傷口,一邊覷著他的臉。
這陳將軍生的端的是好容貌,受點小傷皇上就這樣著急了。他生的醜陋,隻不過晚了點給陳文義療傷,就要挨皇上的罵……
天地不仁啊!
呂宗苦著臉,欲哭無淚。
“皇上瞧這海東青,他足上有傷,應該是飛行中體力不支,所以掉到了院子裏。”
呂宗一邊給陳文義療傷,陳文義一邊和皇上說事情的經過。
皇上圍著這隻巨型海東青轉了一圈,細細地看來。
這樣大的海東青,他還是第一次見。
“二位愛卿以為如何?”
這是在問王熙和黃機二位大學士了。
王熙拱手答道:“海東青是祥瑞之召,在皇上離京初夜,突降驛站。臣以為此乃祥瑞之兆,預示皇上此番南巡,必定平平安安。”
黃機也是同樣的想法,“臣以為此獸祥瑞,應送回京中,由有司專人加以妥善照管。”
皇上點點頭,道:“就按二位愛卿的意思辦吧。”
他轉頭吩咐鄭天一:“你把這海東青的傷治好後,就派專人送回京中。”
又對陳文義道:“蘭襄捕獲此猛禽有功,待回京朕一並封賞。”
眾人各自領命,呂宗快手快腳地給陳文義的傷口上了藥,又包紮了起來。
這差事算完了。
皇上正要回房歇息,看了一眼陳文義的傷口,對著呂宗罵道:“你這樣包紮,叫他晚上怎麼脫衣就寢?”
呂宗把陳文義破損的外衣也一並包在紗布裏了,當著皇上的麵,他總不能把陳文義的衣服脫了來包紮吧?
呂宗滿腹的委屈,心中怒罵皇上。
憑什麼啊,就因為我醜嗎!
我!
我……
“臣再給陳將軍包紮一次……”
呂宗扁著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