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嘴咳了一聲,“朕是被人陷害了。既然如此,眾位愛卿就說說吧。”
他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皇上若非真心想打賞他們,也不會這麼輕易脫口。
於是各個都不客氣起來,王熙年資最長,他先道:“那微臣就不客氣了,臣想要皇上去年賞給明珠大人的那種金青墨。”
黃機忙道:“臣想要皇上去歲臨的那幅多寶塔碑,供在藏寶閣裏的那幅。”
“臣……”
王熙和黃機要的都是好東西,呂宗也不甘落後。
呂宗剛想開口,皇上看了他一眼。
他立馬泄了氣。
算了,皇上不待見他,他還是要點尋常的吧。
“臣就要……”
陳文心打斷了他,“呂太醫,我聽說,南海珍珠研成粉末,有美白之效?”
呂宗恍然大悟。
皇上老不待見他,不就是嫌他貌醜嗎?
他要是和後宮裏的娘娘一樣,用珍珠粉敷一敷,興許就會好看許多。
“臣就要南海珍珠了。”
既然是賭,雙方都要有賭注。
皇上道:“既如此,三位把自己的賭注也拿出來吧。”
王熙從袖子掏出一塊銀錠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黃機如法炮製,隻是那銀錠子比王熙的還要小。
到了呂宗這,幹脆就是一塊銀角子了。
皇上:“……”
他們四人下棋,陳文心和陳文義就在邊上看著。
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看了一會子,他們又不能說話。
陳文心根本看不懂棋,怪悶的,便說要去後頭看風景。
皇上讓陳文義陪著她去,等這棋下完再讓小李子去叫他們。
他們兩走到船艙之後那一塊兒地方,陳文心靠在船沿的欄杆上,吹著江風靜默不語。
風吹起她耳鬢的碎發,白淨勝雪的麵頰,弧度比從前單薄了許多。
“二哥。”
她低聲喚他,“我還是想看蘇州園林,想吃鬆鼠桂魚。”
她說著不高興了起來,“二哥騙人,說要帶我去吃鬆鼠桂魚的!”
他勾唇一笑,故作緊張道:“再過一二年,總還有機會去蘇州的。”
陳文心跺腳,不依不饒,“就不,就要現在吃!”
就像皇上生氣喜歡折騰奴才們一樣,陳文心現在就是有氣,隻能對著他使性子。
不過皇上是不想讓大臣們心寒,隻能拿地位最低的奴才撒氣。
陳文心則是待他最親近,知道她無論如何使性子,他都不會離開自己。
這就是她想要的安全感。
陳文義挑眉道:“你確定?就要現在吃?”
她用力地點頭,忽然覺得不對,抬頭看他的神情。
他不慌不忙,好整以暇,似乎早有準備。
難道……
果然陳文義歎道:“唉。原是做好了,想著午膳才給你吃的。既然你非要現在吃……”
她歡喜道:“真的有鬆鼠桂魚呀?二哥真好!”
做鬆鼠桂魚的師傅,是陳文義特意派人去蘇州請來的。
雖然陳文心沒吃過這道菜,他也不想讓不地道的口味汙了她的舌頭。
“不止是鬆鼠桂魚,你想吃的那幾道地道蘇州菜,這位師傅都會做。”
陳文義笑著捏捏她的麵頰,“瞧你瘦成這樣,我特特請了這師傅來,你不吃胖起來,對得起我嗎?”
“和你有什麼關係,對不起這位大師傅才對。”
陳文心一撇嘴,心裏高興得什麼似的。
“除了這些菜……”
她瞪大眼睛看陳文義,她說過想吃蘇州菜,想看園林。
現在菜弄來了,可園林他怎麼能弄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