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陳文心,隻是此陳文心非彼陳文心。
陳文義問她,“現在能自己躺好了麼?”
她點點頭,然後陳文義把按著她肩膀的手收回,徑自交疊到腦後。
他閉上了眼睛,沒再搭理她。
這樣閉著眼不理人是什麼意思?
陳文心絲毫不怕他會因此而和自己生疏,她有這個自信,陳文義才是永遠不會否定她的那個。
就算自己露出了馬腳,他也不會為此和自己發難。
“二哥。”
她推推陳文義的肩膀。
對方絲毫沒有回應,在月光沐浴下,他的麵容精致如一尊玉雕。
隨著每一次呼吸顫動的睫翼,在眼底投下深深的影翳。
“二哥……”
她拖長了尾音,使勁地搖晃陳文義的身子。
“別叫我二哥,誰知道你是哪來的小妖怪。”
陳文義挪動了一下身子,離她遠了些。
他嘴上這樣說著,語氣並不冷冽。
陳文心心中一喜,她就知道,二哥是不會生她的氣的。
“二哥,你聽我說嘛。”
她坐起來小心地挪挪屁股,離他更近了一些。
“不管我是誰,我把父親母親當成自己的父母。也把你和大哥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兄弟姐妹。我從來沒有傷害過陳家任何一個人,隻除了……”
陳文義微微抬眼看她。
她有些愧疚道:“除了這回,叫父親母親操心我在宮中的境況,操心我的病。”
“那就罰你,從此要生活得歡喜無憂,無病無痛。”
她一抬頭,瞧見陳文義明亮的眸子瞧著她,說話的語氣又輕又柔。
他的眼眸,比這天上繁星還燦爛。
“二哥……”
陳文心幾乎感動得要哭出來了,假如這世上沒有陳文義,沒有陳家一家人。
她孤身一人在這大清朝,要如何過活?
男人永遠是不可靠的,隻有家人可靠。
她哇的一聲撲到陳文義懷裏,想著去他的什麼男女大防,她現在恨不得朝自己二哥臉上狠狠親兩口。
她真的很幸運,沒有穿越到明爭暗鬥的豪門家宅中,沒有一群和她爭家產搶地位的兄弟姊妹。
沒有迂腐不化的父母,沒有一群姬妾亂如麻。
這個家裏每個人都極盡自己所能來關愛她,陳希亥因為擔心她而白了頭發,陳文義待她處處體貼,處處關懷。
還有鄭氏,陳文仁……
她真的知足了。
陳文義叫她這一撲,整個人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在他的心裏仿佛有一股暖暖的熱流滑過,是她的信任,她的親密無間。
他慢慢地抬手,在她後頸輕輕撫摸了兩下。
就像小時候每一次她摔倒了,或是喝苦藥哭了,他安慰她的那樣。
“這麼大了還哭鼻子,哭鼻子可沒有糖吃。”
他輕聲道:“還不快擦擦呢,掉金豆兒給咱們家充填庫房嗎?”
“哦……”
陳文心甕聲甕氣的,舉起一塊淡藍色的布料就抹眼淚抹鼻涕。
他一看,這不是自己的袖子麼?
陳文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