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皇上拊掌大讚,叫眾人一頭霧水。
陳文心也笑著站起身來,“恭喜皇上。”
不知情者哪裏知道,皇上就是要讓科爾沁先行開戰的。
陳文義做到了這一點,就完成了皇上交托的一半任務。
“都下去吧。”
兩個傳遞軍情的士兵都下去了,翊坤宮的宮人也都退下了。
皇上拆開了陳文義的書信,看後喜道:“好個蘭襄!想不到他年紀輕輕,就深諳兵不厭詐之道。”
“他先是暗中指使周邊各部售賣糧草給科爾沁,讓達忓爾王爺以為糧草無憂,他就有恃無恐了。其後他又帶領士兵們飲酒作樂,叫人以為他掉以輕心,是個隻知玩樂的紈絝子弟。”
陳文心草草看了一遍那信,接道:“這裏頭也有玄燁的智謀,你先時讓科爾沁的暗探告訴達忓爾王爺,二哥是個大臣之子。仗著有個好妹妹當娘娘,才能擔任主將。”
這種先入為主的印象,讓達忓爾王爺看不起陳文義,認為他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二世祖。
陳文義再來個飲酒作樂的假象,他的心就浮動了。
原先不敢打大清的軍隊,現在一看主將這麼沒用,那還說什麼?
打!
等他們真的打進陳文義的軍中,才發現那些酒壇子裏不過裝的是清水罷了。
得知中計的科爾沁人想退兵,已經來不及了,被陳文義來了個甕中捉鱉。
“科爾沁首戰就告敗,軍心渙散。何況他們出兵不義,竟然偷襲皇上派去斥責達忓爾王爺的軍隊。想來,這一戰不用多久就能結束了。”
陳文心這樣說著,心裏期盼她二哥能早些回來。
皇上笑著點點頭,“是啊。看來很快就能傳回捷報了。”
這原就不是一場戰爭,而是達忓爾王爺偷襲清軍,不義之戰,必將自取滅亡。
這將是後世史書上的說辭。
陳文心卻有疑惑,“為何軍中會傳出兩份軍報呢,分明是前後腳的事情,怎麼不一起通報?”
皇上便知她會問這個,方才那兩個傳報的兵士一看就不是一撥的。
他耐心地解釋了一番,“按大清的兵製,每一個主將帶兵,都需要有一個監軍挾製,以防主將有何不測行為。”
所謂的不測行為,小到主將謊報戰功,大到帶兵謀反,都有可能。
陳文心一點就通,“哦,所以先來是那個士兵,是監軍派來告狀的?”
既然監軍在軍中,稍稍用心就該知道,陳文義這隻是在設計,並非當真。
可他派來的人隻說陳文義的罪狀,分明是想誤導皇上,讓皇上以為陳文義真的如此荒唐。
真是其心可誅。
“玄燁,這監軍是何人?他豈可如此胡言亂語誣陷我二哥?若非後來的軍報傳來,豈不是真被他蒙蔽了?”
皇上麵露為難之色,“是朕的五弟,恭親王常寧。”
皇上一向是極為看重手足之情的,他僅有這麼兩個兄弟存世,待他們格外恩典。
隻看去歲裕親王福全的王妃駕薨,皇上加恩的儀典有多麼奢華,便可見一斑。
陳文心也沉默了,是誰誣陷她二哥不好,偏是恭親王。
她雖然心中不忿,也隻能看在皇上的麵子上假裝不在意。
“既然皇上的弟弟,堂堂恭親王,那就當臣妾沒說過吧。”
她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用了敬語,皇上眉頭一皺,“這裏又沒有外人,怎麼又這樣陰陽怪氣地說話?”
陳文心忽然大笑,“陰陽怪氣?照玄燁這麼說,滿宮裏嬪妃豈不都是陰陽怪氣?”
哪個嬪妃不稱他為皇上,不自稱臣妾或者嬪妾呢?
皇上一敲她的額頭,“旁人朕才不理,念念這樣說話,就是陰陽怪氣。”
“朕實話和你說罷,不是朕的弟弟動不得。恭親王也未必安心要給蘭襄使絆子,他一個親王,真的想栽贓陷害,不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粗糙。”
他歎了一口氣,“他隻是對朕心有不滿,鬧鬧脾氣罷了。”
這也奇了,皇上待這兩位手足兄弟一向好,恭親王為何對皇上心有不滿。
陳文心仔細想了想,試探道:“難道,是因為皇上要收格格為養女的事情?”
前些時日皇上倒是提過,說要收裕親王府的大格格為養女,等年後晉封章常在和衛答應之後就行宗廟大禮。
在大清朝,說到皇上收養皇族女子為養女,目的何在是眾人皆知的。
還不就是送去蒙古和親麼。
皇上年紀尚輕,公主夭折了一多半,就活下來了一個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