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撤職了索額圖後,陳希亥的壓力也很大。
他明明持心中正,偏偏朝臣們似乎都認為他有取代索額圖之勢,對他極盡吹捧。
皇上撤職索額圖那日,納蘭明珠主張交大理寺清查,陳希亥並沒有附和他的話。
沒想到納蘭明珠不但不惱,事後待陳希亥反而更加親熱。
陳希亥不慣於身處這個萬人吹捧的位置,隻能低調處事,謹言慎行。
皇上的壓力也很大。
辦了索額圖後,朝中那些滿洲大臣自是不敢再有異議。
可要是像他們說的那樣,福建真的反了呢?
這種可能性非常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旦真的發生,皇上就會成為一個獨斷獨裁的昏君,從此在朝臣麵前會徹底失去尊嚴。
所以他很著急,急切地盼望著施琅和姚啟聖他們,能夠早日收複台灣。
早一日收複,早一日把漢軍旗調回,他也能早一日放心。
陳文心深知皇上的擔心,她是胸有成竹,和皇上卻說不出來。
怎麼說?
說我看過曆史書,台灣就是姚啟聖他們收複的,也沒造反,您放百八十個心?
她無奈地數著日子,看來她隻能和皇上一樣,期待著台灣早日收複了。
“額娘抱……抱包包!”
五阿哥從門外踉踉蹌蹌地跑進來,身邊圍著一堆奶嬤嬤雙手展開,母雞護小雞似的。
他才一歲多,走路還不穩。
這些伺候五阿哥的嬤嬤原是不敢讓他在外走的,偏偏陳文心說了,要讓五阿哥自己走才能鍛煉手腳。
她們不敢不從,隻能在五阿哥自己走路的時候,像個母雞一樣在旁邊護著。
主子讓五阿哥走,她們不敢不讓。但是五阿哥萬一摔倒了,那還是她們的責任。
陳文心忙上前蹲在地上,五阿哥整個撲到了她懷裏。
總感覺她不蹲在那接著的話,五阿哥就要摔到地上了。
她把五阿哥抱在懷裏,“不是包包,是寶寶。”
五阿哥養在她膝下,她就當做親生兒子一般對待,倒比親額娘還親。
她常和五阿哥說話,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她就說著,這樣能鍛煉他的語言能力。
說著說著,她就會習慣性地稱五阿哥為寶寶。
因為她自己小時候,也被父母稱為寶寶,一直到上了幼兒園還是如此。
五阿哥就學著她的稱呼,自稱寶寶。
可是他發音不標準,老是說成包包……
他捏了捏五阿哥的小臉,還真像個包子,和四阿哥小時候真像。
一眨眼,四阿哥都已經抽條了,生得一副俊秀模樣。
她看向照顧五阿哥的幾個嬤嬤,她們額上都沁出了汗水,想來是防著五阿哥摔倒太過小心了。
她柔聲道:“你們都下去歇著吧,這裏讓白露她們伺候著。白露,讓人給幾位嬤嬤屋裏送些冰鎮的果子去。”
這大熱的天氣,沒有什麼賞賜比冰鎮果品更好了。
常常聽聞陳文心是不喜歡嬤嬤的,偌大一個翊坤宮也隻有皇上親自指派的兩個,劉嬤嬤和鄧嬤嬤。
就連恭親王府送進來的大格格和二格格身邊的嬤嬤,也受到了翊坤宮大宮女的整治。
沒想到她們這些個選來伺候五阿哥的,倒沒有受過什麼為難,還時常和其他翊坤宮宮人一樣得到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