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卻信以為真,她擦幹淚堅定的點頭:“兒臣知道了,兒臣無論如何,也會活下去的!”
“這才是我大清的好女兒,擦幹淚,咱們去禦宴吧,去看看你的母家。皇上還沒有這麼快下旨,那些準格爾人也不再,你可以好好玩一場了。”陳文心帶著慈愛的神色幫公主理好頭發。
大格格低著頭,看著滿地的瓷器碎片,有些猶豫的說:“勤娘娘,我把你宮裏弄得這麼亂……”
“這些讓人收拾了就好了,現在去換身衣裳吧,待會要出席禦宴,可別讓人瞧見你這樣。”說著陳文心喚了小宮女進來,讓她帶公主去梳妝。
大格格點了點頭,才走了兩步,忽然又走了回來,她拉著陳文心的手,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定說道:“勤娘娘,你要小心那個小佟佳氏,我想來想去,這一次便是那個丫頭派人來挑唆我們的。”
“她?”陳文心沒有驚訝,闔宮中有膽子和動機做這件事的也隻有那兩人了。
“先前兒臣在氣頭上,說了許多大逆之言,還望勤娘娘海涵。”大格格低聲說道,她麵上有些紅潤,陳文心知道她是害羞了。
“既然叫我一聲勤娘娘,我便也把你當成了家人,隻是你這輕易相信的人毛病可得改改。”
雖說準格爾是草原部族,沒有那麼多心機,可畢竟她是嫁去和親,總會有人不喜歡她的存在。
大格格點點頭,道:“兒臣懂得,這一次兒臣是瞧見了勤娘娘的眼神,是人隻要看一眼便知道,擁有這樣清澈眼神的人,是不會說謊的。”
大格格說得極其認真,陳文心卻有些恍惚。
不會說謊?她入宮以來,卻也不知道說了多少謊言了,盡管多是為了自保……
公主已經被人帶去換衣裳,白露那邊才趕回來。
“皇上已經過去了,吩咐說娘娘這邊有事便可緩緩,不必那麼著急。”白露說著,麵上露出厭惡之色:“隻是那準格爾人未免也太不知道分寸!皇上明旨讓他們休息,那人竟還敢過來!”
“誰?”陳文心也皺起眉頭。
這些準格爾人未免也太猖狂了,這不是擺明了抗旨不尊麼!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木塞,那個家夥看起來便是賊眉鼠眼沒有好人相貌!聽說,上次他入朝求親,竟敢大膽說要求娶主子您!”白露說那人便恨得牙癢。
她過去報信的時候,那人正恬不知恥的誇耀他準格爾人的駿馬,她原本就看不上那人輕狂的樣子,誰知那賊人,還竟敢當著眾臣子的麵,說她像極了勤妃,是個美人,這樣無恥的話。
陳文心聽完白露的話,心卻一驚,她趕忙問:“白露,你是怎麼知道那人在朝堂上說的話?”
“怎麼知道,還不是聽人說的,這滿……”說著,白露也覺察出不對勁,聲音慢了下來,“滿宮都在傳……娘娘這……”
陳文心點頭製止了她的話。
沒錯,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散布出的謠言。
本以為公主過來大鬧一場就是那個人的目的,沒想到公主竟也隻是那個人計劃中的一步棋,她真正的目的不是挑撥公主與她的關係,而是挑撥皇上與她的關係。
佟佳氏啊佟佳氏,真是沒想到,本以為她在病中就不會再掀起什麼風浪,她還真是小瞧那個女人了。
“主子?”白露有些不安開口。
陳文心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咱們知道她們在背後謀劃些什麼,就不愁找不到反將一軍的機會。”
說著她往後堂看了一眼,道:“公主還在更衣,你去看著,等公主出來,咱們一同與禦花園。”
白露何其聰明,早便料到這和碩公主想來也是受了別人的挑撥,此刻該是明白過來了,於是不再多話,垂頭辦事去了。
待三人去禦花園時,歌舞已然開場。
這一次皇上沒有用宮廷歌舞姬,而是在外麵找了一班子胡人,在蓮池上打了個台子,配著宮廷樂師的絲竹,隔著水,看那些胡舞。
雖說胡姬比宮廷舞姬的舞蹈要小氣得多,可胡人骨子裏都帶著豪放之氣,看著也不由讓人覺得心中寬闊。
公主自然與恭親王一家坐在一起,陳文心的座位則是設在皇帝身邊。
皇上見她來了,笑著伸出手:“怎麼才來,真是辛苦你了。”
“公主畢竟是遠嫁,有些不如意也是情理之中,勸了許久。”陳文心淺淺的把話的撥過去。
出門時,她已經吩咐了宮人不能將近日在翊坤宮發生的事情說出去,所以她也不擔心皇上會知道公主大鬧的事。
皇上握著陳文心的手,無不心疼:“那孩子平日裏看著溫和,實際也是個倔性子,昨兒朕派李德全去宣旨,他是被公主用茶杯砸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