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手舞足蹈的揮退了宮人們,一溜煙衝過去,低著聲咬牙切齒的:“阿彥,這可是孟庸的身子,你好歹注意一些!”
盛嘉彥穿著單薄幾近透明的衣衫坐在案邊寫字,聽言毫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他如此態度激怒了孟萋萋,她貼近盛嘉彥:“你也不想我大庭廣眾下幾乎不著寸縷吧!”
盛嘉彥筆鋒一頓,抬眼冷冷一聲:“你敢。”
“那不就是了!你既然不喜歡我這樣,我也不喜歡你這樣,你還不換下來?!”
盛嘉彥慢悠悠起身去更換衣裳,一邊道:“時值夏日,宮裏頭的宮人們見風使舵,竟連鳳儀宮的用冰份例都能短缺。這樣炎熱的天,不就隻能穿的清涼一些?”
他這樣一說,孟萋萋才意識到好像鳳儀宮中的確很是悶熱。饒是幾重厚厚的垂簾擋著也擋不住外頭的熱浪,孟萋萋道:“那你不早說!我讓內務府撥冰來鳳儀宮啊。”
盛嘉彥涼涼一眼,鳳目微動:“不給鳳儀宮用冰,是周行之前下的禦旨。你如今再反悔,豈不是要大臣們看著皇帝出爾反爾。”
什麼!?居然是周行的意思?怪不得這樣熱的天氣,內務府都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蔑視皇後,原來是皇帝允準了的。可是周行圖什麼?就為了折磨孟庸?他跟孟庸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為何要這樣欺辱她。
孟萋萋怒了:“我才不管大臣們怎麼看,現在我是周行,你是孟庸,我就是要給我的皇後用好的吃好的!周行這個臭毛病我要狠狠給他改過來,居然縱容宮人一起欺負自己的結發妻子,真是過分!”
她話音剛落,盛嘉彥還很是淡漠的神情,他的雙眼中忽然晶潤起來,不多時,兩行清淚順勢而下。
“?”孟萋萋嚇一跳:“阿彥,你哭什麼?”
盛嘉彥抬手摸了摸臉上掉下來的淚珠:“不是我,是孟庸自己的反應。”
“她她她……她能聽到我們說話?”
盛嘉彥微一沉吟:“應當偶爾是能的。”
孟萋萋猛地衝過去,握住盛嘉彥的雙肩,雙目漾著誠懇,語氣肯定:“孟庸,你放心!有我跟阿彥在,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她看盛嘉彥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還繼續用力的晃動了他兩下。
盛嘉彥冷冷的:“別晃了,她走了。”
“走了?你怎麼知道的!”
“你沒發現眼淚已經不流了?像她這樣的隻是一縷意識殘存,支撐不了多久就又會沉睡。”盛嘉彥撥開孟萋萋的手,徑自穿好了衣裳。
孟萋萋想了想:“這麼說,周行偶爾也能聽到我們說話?”
盛嘉彥頷首,不置可否。
孟萋萋嘿嘿賊笑兩聲:“這樣的話我每天都要抽出一點時間來對著鏡子罵他,早晚能碰上他聽得到的一次,罵死他!”
“……”盛嘉彥無奈又可笑的看了她一眼,爾後他理了理衣領:“希望孩子不會像你。”
“像我怎麼了?”
盛嘉彥沒有回答她,隻是坐到案後繼續批閱折子。他偶然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傻乎乎樂嗬嗬玩香囊的孟萋萋,想到她懷了兩個,以後自己可能就要照顧三個小傻瓜。
想到這裏,盛嘉彥頭一次露出極為寵溺的笑。
孟萋萋感受到這樣的目光看去,盛嘉彥卻是笑著低了頭繼續批改折子,仿佛心情極好的樣子。
孟萋萋奇怪的看了幾眼,心想:阿彥做女人的時候笑起來居然有點迷人?
倆人各懷心事的一左一右的坐著,外頭蟬鳴聲傳入耳中都變得十分悅耳起來。
這之後孟萋萋便下了禦旨,將能給孟庸的悉數給了,到了最後還嫌不夠,幹脆加了一句:“見皇後如見朕。”
她這樣吩咐下來,以後孟庸的日子可能輕鬆一些,但架不住朝臣和太後的不滿。每日都有各式各樣的意見寫在奏折裏,折子像雪花一般相繼飛到了建章宮的桌案上。
不過孟萋萋也沒什麼好在意擔心的,畢竟處理折子的也是盛嘉彥。
這日,她趁著盛嘉彥一個人在建章宮忙活,覺著無聊便從建章宮溜了出來。
夏日的午後到處都懶洋洋的,除了蟬鳴十分靜謐,幾乎就沒有別的嘈雜的聲音,就連宮女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這樣的時候,能躲太陽的宮女都躲著休息去了,唯有幾個主子不好伺候的還在忙活。
孟萋萋未帶任何一個隨從,散步似的走到了禦花園裏頭。突然,她聽到小池塘的假山後傳來小聲的抽泣。
孟萋萋眼神一亮,又到了她做好人行好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