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蘇醒到現在也有一段時日了,但卻絕口不提這件事。
這一切隻有兩種解釋。
第一種,他也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誰。
第二種,他在忌憚對方,或者說害怕。
淩飛羽的實力確實非同一般,但也絕對沒有強大到能夠讓他害怕的程度。
關鍵是這老頭的脾氣和叫花子很相似,兩人都是那種寧死不屈的類型,即便敵人能夠勝過他們,也絕不會讓他們感到害怕。
即便剛才我跟左老頭說起天道的存在,左老頭的眼神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僅僅隻是有些驚訝罷了。
因此我實在想象不出來,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會讓他這種人生出害怕的情緒。
他害怕牽連到其他人,牽連到茅山的眾多弟子和長老,牽連到茅山的根基。
“是淩飛羽麼?”即便心中知道多半不可能,我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是。”
左老頭搖了搖頭,歎道:“是一個不可能勝過的對手,在這之前,我從沒想到,他會對我出手。”
“是誰?”
“我不想說。”
左老頭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種疲憊之色:“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就自己下山吧,以後也不要再問我這樣的問題了。”
我的內心感到非常困惑,但是最後,終於還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而在下山的途中,我遇到了淩皓軒。
他一個人背對著我,站在山路之上,遠遠的,便回過了頭來。
我微微一愣:“你怎麼在這裏?”
“來一趟茅山,都不通知我一聲,便悄悄地離開,這有點不夠朋友啊。”淩皓軒穿著一身青藍色的道袍,看上去仙風道骨,平靜的看著我道。
我撓了撓頭,道:“我以為你沒在山上,在京城呢。”
淩皓軒笑了笑,指了指後方的青石:“坐下說吧。”
我遲疑了下。
按照我對淩皓軒的了解,他如果沒有正事,絕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見我。
於是我點了點頭,走到那青石旁邊,坐了下來。
等我坐定之後,他才說道:“這一趟是來見掌門的?”
“主要是吧。”我沒有否認,自然也沒有說我家裏的那些事情。
淩皓軒也沒有多問,他沉吟了半晌,忽然直勾勾的看著我,道:“掌門他有沒有跟你說起過,究竟是誰把他變成現在這樣的?”
果然是這件事情。
當淩皓軒的口中說出先前那些話的瞬間,我就確認了他的目的。
我搖了搖頭:“沒有,這件事情我也專門問了一下,但他沒說。”
“真的?”淩皓軒並不相信我的話。
“千真萬確,如果我有什麼隱瞞,讓我不得好死。”
聽到我都已經這麼說了,淩皓軒隻得接受了這個答案。
他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抬起頭,目光再一次看向了我。
我心裏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淩皓軒這次跟我見麵,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他對於我,一直是當做有過生死交情的朋友,可是如今,他似乎並不再是這麼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