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路尚在,前行無憂。
鍾瓏向前走出小門,發現自己站在一處大殿之上,
“大殿,有些眼熟?”鍾瓏神情疑惑,向四周看去,鐺——,一聲悠揚的磬音傳來。
聽到磬音,鍾瓏仿佛猛然醒悟一般,疾步向牆邊走去。
他要驗證一件事情!
鍾瓏猛然醒悟似的,疾步走到牆邊,
牆上一尊浮雕石像,雙眼位置一條刀痕。而詭異的是,石像的雙眼竟流出兩道已然幹枯的血痕,淚幹泣血一般!
看見浮雕石像,鍾瓏頓時渾身一震,呆滯在原地。
這處大殿,正是他上次墨山寺燒香,進入的詭異大殿!浮雕石像上的刀痕,也是他揮刀留下,絕無半點錯認。
鐺——,一聲磬音傳來,
鍾瓏仿佛沉睡蘇醒一般,從呆滯中退出來,循著磬音而去。
與上次一模一樣的經曆,鍾瓏走出十餘步,眼前豁然開朗,來到前堂。一名身披袈裟的僧人,手中一根擊磬槌,坐在佛像旁邊的桌案前,桌上一隻鐫刻著經文的青銅磬。
“施主,要燒香嗎?”
僧人扭身過來,笑著向鍾瓏稽首。
“你、你……?”
鍾瓏心中雖然有所猜測,但真看見僧人相貌之時,還是神情狂震,立刻擺出防禦的姿勢。
“施主這般模樣,是不是對貧僧有什麼誤會?”僧人慈眉善目,得道高僧的風範,微笑稽首。
誤會?
剛才村外小橋之上,差點就被你滅了!
鍾瓏猶自不敢放鬆的神情,凝視著麵前的僧人,鐺!
僧人舉槌擊磬,一聲悠揚之音傳來,仿佛歲月的滄桑,萬古之吟唱,凝重的氣氛被淡化了許多。
此刻,鍾瓏也感覺到了,麵前的老和尚的相貌,雖然與出手攻殺的僧人一模一樣,但沒有鬼魅陰氣,神態中多了慈悲,判若兩人。
“大和尚怎麼稱呼?”鍾瓏心中稍安,放鬆下來。
“貧僧法號,慧深。”老和尚答道。
“在下永明城捕快鍾瓏,敢問慧深大和尚,此去可是離開之路?”鍾瓏指著大殿之外,點頭問道。
“也是,也不是……”
“出家人不打誑語,豈能一話二意,彼此相悖?”鍾瓏搖了搖頭。
“有的人能夠走出去,為離開之路;但雲施主卻不能出去,非離開之路。”
“大和尚的意思是,我走不出去?”
鍾瓏神情疑惑,搖頭問道,“剛才我那位同伴呢?就是大胡子,聲音沙啞……”
“雲施主說的同伴,是那位女施主吧?她也一樣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又當如何?”鍾瓏追問。
“走不出去,當然是回來了。”慧深答道。
鍾瓏不再猶豫,疾步向殿外走去。
一步跨出大殿門檻,仿佛跨越了空間,鍾瓏竟然站在了寺廟之外的大街上。
這條街與墨山寺外麵的大街,沒有絲毫的差別,街麵上漂浮著迷霧。鍾瓏神情愕然,邁步向前走去,驀地,
他心中生起奇怪的感覺,四周有人!
雖然鬼眼無法看見,但鍾瓏的神識意念可以察覺,四名分明熙熙攘攘,有無數的人!
感覺身邊有人,但卻隔著一層無形之物,無法看見。鍾瓏一路行來,心中漸漸發瘮,毛骨悚然。
而且這條大街,他永遠也走不到盡頭。每次走到街頭,都進到迷霧之中,出來之後,又到了街尾,再次重新走過。
“看來真的走不出去了……”
鍾瓏站在寺廟大門,低頭沉思,一步跨入寺中。下一刻,他回到了大殿,站在慧深近前。
謝虹也站在旁邊,詢問慧深出去的辦法。
“雲施主也回來了,貧僧正好一並解釋。”
慧深合掌說道,“兩位施主是從陰陽界來,自然不能出去。若是從墨山寺進來,才能從這兒離開。兩位既然知道了內情,老衲也不必隱瞞,請隨我來。”
慧深向前走去,鍾瓏與謝虹看了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穿過一道回廊,鍾瓏二人跟著慧深和尚,回到了村落的庭院。
“墨山寺三千年的古刹,至今不衰,隻因為一個原因。寺廟鎮住墨山的地脈,封鎖住陰陽界的異煞之地,裏麵的惡鬼不能出來。這兒的村莊就是守護弟子的居所,原本還算興旺,但現在走的走、散的散,隻剩下老衲一人了。”
慧深歎息搖頭,“陰陽界的墨山寺,模仿外界而造,被稱為陰寺。乃是通道的關口,兩位經過的山道,沿途的各種阻礙,是為了防止妖邪鬼魅逃走……嗯,兩位神色疲憊,可以在此休息,明日老衲送二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