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妖不是同類,無法繁衍後代。
身為狐妖,身體卻向人族轉化。瑛娘懷孕產子,雖是妖邪的原形,但身體已經變成了人。
此種轉化,不是術法幻相,外形變化。而是身體內部,五髒六腑、骨骼血脈結構的轉換,實質的衍化。古書典籍上,聖賢達者留下來記載,稱之為色身轉化。
“道長慈悲,瑛娘向往人族的生活,已經變成了人。瑛娘從未害過人,饒命呀……”瑛娘跪拜哀求,聲淚俱下。
“狐妖,你說你沒有害過人?”
鍾瓏搖了搖頭,“你對我出劍,設計陷害魯舉,困住三位道長,又該怎麼講?”
“鍾公子,我對你出劍,隻是想勸退你不要幹涉,並無殺害之心。設計魯舉離開魯府,是他苦苦相逼,無奈之舉。奴家若要害他,他早就死了。宅邸之下的洞窟,是奴家偶然發現,困住三位道長,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瑛娘哭訴說道,“奴家雖然殺過人,但都是不堪之人。上次巷道的六名乞丐,看見奴家經過,就上來動手調戲,才憤然出手。”
“妖邪害我!殺了它!殺了它!”
魯衡猛地站了起來,咬牙切齒指著瑛娘,歇斯底裏之間,身軀滑倒摔下。鍾瓏急忙伸手,扶住魯衡坐下。
“奴家幾時害過老爺,這兒還有老爺的骨肉。”瑛娘哭道。
“你引誘我床第之事,害我精神!這是我的骨肉?三、四個月就生下來的種,分明就是妖孽!一起殺了、燒了!”
魯衡渾身哆嗦,側過身去,不敢相看。
“老爺要奴家侍寢,奴家怎敢不從?床第之間頻繁,自然會衰弱。奴家可是再三勸說,好幾次讓老爺飲下藥茶,安然入睡,不再沉迷床第之事。”
瑛娘哭訴說道,“奴家產下的骨肉,是不是老爺的血脈,道爺在此,一驗便知。”
“你故意偽裝良家女子,欺騙於我,該死!”魯衡大聲叱道,“天底下這麼多人家,你為什麼找上我!害得我父子離心,萍兒也棄我而去。”
“老爺,你難道記不得瑛娘?你看看這雙手。”瑛娘伸出一雙前爪,上麵長著一圈白毛。
“你、你、你……小狐狸?”魯衡看見白毛的前爪,頓時驚得一震,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老爺,我就是那隻小狐狸,你以前救下來的小狐狸。那時候老爺才隻有六、七歲,瑛娘還記得你的模樣。”瑛娘破涕為笑,急忙點頭。
這是什麼情況?鍾瓏心神情錯愕,呆滯在原地。魯衡救下一隻小狐狸,現在變成了狐妖,然後再度相遇,成就一段故事?凡事總有因緣,但這個因緣,有些狗血了。
想到這兒,鍾瓏暗暗搖頭。
葉善、裘一塵、妙真三人,也是麵麵相覷。
“先給狐妖止血。”葉善歎息道。
妙真抬手一粒藥丸,射入瑛娘口中。
“多謝道爺。”瑛娘吞下藥丸,雙爪拱手點頭。
“老二,你來鑒定嬰兒的血脈。”葉善說道。
裘一塵點了點頭,一點藥粉抹在嬰兒嘴上,使其睡去。妙真走過來揮手,也將魯衡昏睡過去。
抬手刺去,裘一塵指甲沾了魯衡的一滴鮮血,送入口中。數息之後,他指甲劃過嬰兒的柔嫩肌膚,哇!嬰兒猛然大哭起來。
“咦?藥物居然無用,被刺痛驚醒了?”
裘一塵詫異的神情,看著嬰兒白嫩嫩的肌膚上,流出的一縷鮮血,急忙用指甲挑了,送入口中。
“孩子,一定是餓了……”瑛娘望著裘一塵,一臉哀求的模樣。
葉善點了點頭,裘一塵將嬰兒交到瑛娘手中。
瑛娘親了親嬰兒,揭開衣衫哺乳。嬰兒大口大口地吞噬奶水,安靜了下來。
葉善看著這一幕,伸手掐指細算,神情猛然一震,露出沉思之色。
“大師兄,這嬰兒確實是魯老爺的血脈!不過……”
裘一塵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我發現這嬰兒的血脈,天賦異稟,實乃修煉的奇才啊!”
“老朽也算出來,嬰兒與我道門白水觀,有緣啊!”葉善一手提著兩隻小狐狸,一手撚須說道。
妙真聞言一怔,一雙美目露出驚訝,“大師兄的意思是……”
鍾瓏聞言一震,難道葉善想收留嬰兒?
葉善走到瑛娘麵前,“狐妖,你的孩子與我道門有緣,你可願意將他交給貧道,收為白水觀的弟子?”
“奴家……”
瑛娘聞聲錯愕,隨即大喜,急忙不住地點頭,“願意、願意!”
“你的底細已經被揭穿,人世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這兒有一枚丹藥,你吞下之後,會恢複一些妖力,趕快逃出城去吧。”葉善從裘一塵手中,接過一枚丹藥,交給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