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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突發事件(1 / 3)

其實本來事情不大,發生的經過也很簡單,臨市的幾個豬販子去鄰省販運了幾車活豬,車行到東州黃北區地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幾個豬販子便尋了一處飯館喝了幾盅,酒足飯飽,又繼續趕路,在行到平原鎮的時候給車加了一次油。

事件就從這裏開始了,車還未離開加油站不遠,其中一個醉醺醺地豬販子不知道哪根神經錯亂,突然懷疑加油站沒足量給他加滿,不顧司機勸阻堅持下車查看,打開油箱蓋,見黑乎乎地看不清楚,這位仁兄便打著火機湊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大火頓時把車淹沒,車上的二百頭活豬立刻變成了烤乳豬,據說淒厲的嚎叫在寂靜的深夜飄蕩出很遠很遠。同車三人,豬販子與司機當場死亡,另一人去路邊解手僥幸逃脫。最倒黴的是另外兩輛車的三個豬販子下車趕過來詢問停車緣由,也被大火燒成重傷。

當然這是事後的結論,在當時還沒人知道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本來這樣的事情一般也驚動不了省裏的領導,但巧地是國家一個安全檢查組過來,在因熊熊大火而造成了中斷通行的國道上堵了近三個小時,省市領導非常重視,立即做出了重要批示,要求黃北區政府迅速妥善地處理好此事。

分管農業和安全工作的副區長姚子辰氣得拍了桌子,人、車、豬跟黃北區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偏偏就在黃北區出事了,前期區裏已經發生過幾起安全事件並死了人,眼看人數就要突然紅線,分管安全的他擔心呢,誰料到外地的人和車又來添亂。

麵對著姚子辰的暴跳如雷,平原鎮的鎮長劉占真低頭不語,比起姚子辰,他更恨那個豬販子,甚至把豬販子的祖宗八代咒罵個遍也不解恨,隻是他已經沒有心情去罵了,心裏隻盼望著上麵能公正一點,別把他當替罪羊給免職。

“占真啊,今天我在市裏開會可是被訓了個狗血噴頭,我知道你心裏也不好受,我就不噴你了。但是,一定要按照市裏要求,妥善做好死者家屬的工作,現在他們情緒不穩定,一定要盯緊,以防其他意外情況發生。”姚子辰看了看耷拉著頭的劉占真,歎了口氣說道:“占真啊,我也知道你心裏委屈,但現在從上到下都是講屬地管理屬地管理,在誰的地盤上出事,就追究誰的責任。不光你委屈,我也委屈啊。”

劉占真抬起頭來:“姚區長,您放心吧,絕對能妥善處理好。隻是上麵怪罪的時候,您可要為我說幾句公道話啊。”

姚子辰起身走過去,輕輕地地拍了拍劉占真的肩膀:“放心吧,本身不是多大的事。隻是國道中斷才引起的重視。還是那句話,安撫好家屬。”說完又笑了笑:“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多虧是柴油,如果是汽油,車爆炸不說,估計連加油站也保不住了。”

劉占真聽得直流汗,想想都心顫啊,告別了姚子辰趕回到鄉裏,立刻召開會議,要求三個副鎮長靠上抓,兩個副鎮長負責兩個死者家屬,另一個副鎮長負責傷者及其家屬,並抽調多名鄉鎮幹部二對一、三對一盯住每個家屬,並一再囑咐要進行三陪,陪吃,陪住,關鍵時候,甚至可以陪哭。

幸運的是,兩個死者家屬都是明事理的安分人,雖然傷心欲絕,卻也明白事因己起怪不得政府,幾天來看著這些鄉鎮幹部忙前忙後,有的竟然消瘦了好幾斤,心裏很過意不去,也不想再給政府增添多餘的麻煩,便帶著死者回鄉了。

整個事情處理得如此順利,有關人員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誰知這口氣還沒出完,一個新情況又出現了。

人的事剛解決,豬的事又冒出來了。

在這幾天裏,劉占真帶領著鄉鎮幹部把精力都集中在了解決人的問題上,卻忽略了那車“烤乳豬”。在姚子辰和劉占真眼裏,是人的問題高於一切,但在另外一些人眼裏,卻是豬的問題高於一切。

自從事故發生以後,車的附近就常常聚集著三三兩兩的人,對著那車“烤乳豬”指指點點,動著小心思。

這些人都是當地的一些屠宰戶,正逢生豬出欄銳減的年景,生豬價格不斷攀高,但收購活毛卻極其困難,有些屠宰戶甚至已經幾天沒有開張,這時見到滿滿一車的“肥肉”,怎麼能不紅著眼睛垂涎三尺。

有部分心思比較活絡的人想聯係家屬洽談,但死者家屬被鄉鎮幹部包圍的水泄不通,根本靠近不了,偶爾有個短暫的機會,可那邊正在傷心欲絕,也沒有心情談這些事情。其他兩個豬販子都躺在醫院裏,一時也難以找到,事情便拖了下來。

還有部分膽子大的,想趁月黑風高來個簡單明了的。可事發後,被燒車輛就被吊車給弄到了鄉農機站的院子裏,那裏的傳達二十四小時都在,很難得手。

幾天下來,那車豬已經開始散發難聞的氣味,農技站的站長沉不住氣了,見死者家屬都走了,便去找劉占真:“劉鎮長,這車豬得趕緊處理了,已經臭氣熏天了,再不處理農技站沒法辦公了,”

劉占真沒當回事,點點頭:“你去處理吧。”

消息一傳出來,來找農技站站長的人開始絡繹不絕起來,都想低價買走這批豬。人情都有個遠近親疏厚薄,在眾多的屠宰戶中,這位站長情有可原地選擇了與自己沾親帶故的一位。

這下子可捅了馬蜂窩,有叫的,有鬧的,有罵的,農技站頓時亂成了一鍋粥,農技站長趕忙出來向大家保證,這豬絕對沒有賣,請大家明天一早來商量。私下又對那位親戚說晚上十二點以後趕緊派車來拉。

一幹人鬧了半天,看沒什麼效果便全撤了。人是撤了,舉報電話卻漫天飛了起來,電視、廣播、報紙的記者都來了,區公安分局、工商分局,區農林局、商貿局、衛生局一幹單位也都收到了市裏的命令:接群眾舉報,你區平原鎮有批劣質肉要出售,請抓緊實地調查,按相關規定處置。

陸春暉接到市畜牧局的通知後,立即向喬玉瑩做了彙報,喬玉瑩提起筆了批示道:請逸雲同誌辦。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摸起電話親自給趙逸雲打了過去。

趙逸雲眉頭緊鎖,事不大,但時機敏感,上上下下都在關注著這個事呢。因為前期死人的事市裏對媒體下了封口令,把那些記者急得一個個抓耳撓腮的。現在出了這個事,那幫記者肯定會來鑽空子,隻說人的事不讓報道,那豬的可以報道吧?

他馬上叫來動檢所長朱兆強問怎麼辦?朱兆強猶豫了半天說咱們的職責是處理病死畜禽,還真沒處理過燒死的動物呢。

商量了半天,也沒拿出個可行的方案來。趙逸雲不耐煩地站起來:“走,去看看再說。”

朱兆強想了想說道:“趙局,這事挺大的,別都砸到站上,局機關不是有綜合科嗎?讓他們也去。畢竟還是局機關水平高啊,我們站上還是以配合為主,聽局裏指揮。”

趙逸雲想想也有道理,有黑鍋得他和喬玉瑩一起背,便讓陸春暉通知蕭何吏一起去平原鎮。

蕭何吏接到通知時,心情是十分高興的。

雖然段文勝和溫葉秋甚至是已經調走的陳玉麒跟隨分管局長下鄉早已是家常便飯,但對蕭何吏來說卻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這時見趙逸雲主動讓自己隨行下鄉,心裏多少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回到辦公室收拾好紙筆並整了整衣服,還破天荒地擦了擦皮鞋上的灰泥,整理妥當,這才急匆匆下樓。

一行三人驅車趕往平原鎮農機站。

離農機站還有老遠,就看見站裏站外圍滿了人,各式各樣的車輛也順著路停了長長地一排,路被堵了個水泄不通,朱兆強隻好把車停在了遠處,三個人步行著走進大院。

趙逸雲與朱兆強大步向辦公室走去,卻被人迎麵攔住了,原來有幾個記者一直在這裏等著,一看朱兆強穿著動檢的製服,馬上就圍了上來。

怎麼忘了換衣服呢?朱兆強有點後悔,趕緊連連擺手,先別錄,先別錄,我先進去問問情況,邊說著邊擠出一條窄路衝了進去。

蕭何吏在後麵慢慢地走著,在車上的時候,趙逸雲把情況簡單地跟他說了說,所以下車後他就特別留意起來,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人和車。這一看,蕭何吏不由暗自乍舌,真是什麼車都有,警車、新聞采訪車、各單位的執法車,還有一些鄉民的麵包車和三輪車,最醒目的是幾輛大貨車。蕭何吏湊過去看了看,有一輛是一家著名火腿腸企業的冷藏運輸車,還有一輛是一家著名香腸企業的冷藏運輸車,不由搖搖頭歎了口氣,這才向農機站走去。

一進屋,就見趙逸雲用責備的目光看著他,好像在質問他哪去了。蕭何吏朝趙逸雲笑了笑,掃了一眼屋裏想找個地方坐下,卻見滿滿都是人,工商的,公安的,商貿的,衛生的、鎮上的,起碼有一半是站著的。

最後蕭何吏的目光定在了居中桌子左麵坐著的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身上,四十左右歲上下的年紀,一副彌勒佛的麵相,胖乎乎的笑臉上一直蕩漾著暖暖的笑容,兩個眼咪咪成一條縫,不笑的時候也跟笑似得。

屋裏一片混亂,彌勒佛樣的中年人也不著急,很有節奏地用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麵,直到屋裏靜了下來。

“彌勒佛”說笑眯眯地說道:“這不,咱們區裏的有關部門都來了,這個這個,在座的都是咱們區裏的領導,啊,都是專家,你們就下命令吧,我保證,領導們指到哪,我們就打到哪,絕沒二話,絕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