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夜雨依舊沒有停,血腥味彌漫在整個街道。
寒月緩緩還劍入鞘,而後轉身走向葉淵。
夜雨將她的發梢染濕,一縷縷地滴著水珠,而她的神情則一如寒冰,走在屍體群中宛如一朵有刺的鮮花。
那鬥笠女子看著她的背影,明顯打了個寒噤。
葉淵早已拾起地上的雨傘,遮蓋在寒月的頭頂,而後看向那個鬥笠女子,神情平靜地道:“他們為什麼追殺你?”
那鬥笠女子歎道:“此事……”
葉淵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微笑道:“你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不需非要說出來,不如先跟我到館驛安頓一下吧,想來那裏應該不會有什麼匪徒敢闖進去。”
那鬥笠女子道:“如此便麻煩公子了。”
葉淵略一點頭,而後邁步向館驛走去,等到背對那鬥笠女子的時候,眉頭才微微一皺。
對於這個女子的來曆,他當然不放心。
在這樣一個群雄集會的時候,上演這麼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如果說背後沒有暗味的話,傻瓜都不會相信。
如果這是一個拙劣的美人計,那麼這鬥笠女子未必不是一個突破口。
獵物和獵手,身份是可以變換的。
人和人的遊戲,智慧和力量的碰撞,事實上這裏有無窮的陷阱,無窮的恐慌,而葉淵所要做的是將陷阱成為別人的陷阱,恐慌成為別人的恐慌。
身在局中便是棋子,不夠聰明就被淘汰。
要麼成為強者,要麼奪路而逃,而葉淵所選擇的,是成為收益最多的那顆棋子。
雨還在下,計謀還在繼續。
人和人的鬥爭,永遠都沒有停止的時候,手法越來越準確複雜,計劃越來越精密完美,或許自相殘殺本就是人的天性,以至於這種爭鬥有時候就像是一種藝術。
天衣無縫到讓人心都會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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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驛,正廳。
葉淵坐在主座上,正在閉目養神。
那個被救回來的鬥笠女子正在沐浴,自然不會知道這裏的動靜。
範蠡道:“現在局勢微妙,這個女子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背後恐怕頗有玄機,陛下還需小心戒備。”
葉淵挑眉道:“範先生有何看法?”
範蠡道:“如果假設這是一個美人計,那麼使計的人的手段顯然欠缺火候,那樣的一個弱女子能在十數個壯漢的追殺下逃到這裏,此事本身就是一個破綻,而且時間太過湊巧,顯然是可以安排的一出戲……”
葉淵淡淡道:“……所以使計者要麼對她的魅力高估,同時對我的能耐有所低估,要麼就是別有所圖。”
範蠡點頭道:“正是。”
葉淵道:“範先生以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範蠡道:“老臣以為可以把她叫上來問話,最好能試探出她背後的主使者,如果此女實在太過狡猾,不妨采用非常手段。”
葉淵點頭道:“那我就姑且靜觀其變吧。”
他們正在說話,就聽見房門被輕輕敲響,一名侍女走了進來,說那女子已經沐浴完畢。
葉淵略一頷首,便讓她請那女子進來。
那侍女連忙領命而退,帶著那鬥笠女子走進房中,隻見她步履輕盈,身姿綽約而充滿誘惑。
此刻她已經摘下了鬥笠,顯出了閉月羞花的容貌,生得果真是桃花玉麵,妍姿嫵媚,一顰一笑,俱是明媚妖嬈,眉目間風情萬種,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