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地笑,看到旁邊站著的曾東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進退不安。
“嫁人了,還那麼淘。”我推開盤小芹,遞根煙給曾東明,指著站在我身後的何家瀟說:“東明啊,這是我表弟,來蘇西鄉玩幾天,你們年齡差不多,幫我照顧一下吧。”
曾東明微笑著說:“陳鄉長,你放心,你表弟就是我表弟。他想玩什麼,我陪。”
安排好了何家瀟,我一身輕鬆,領著月白回辦公室。
進屋剛坐定,我就迫不及待地問:“你有什麼計劃啊?”
月白沉吟一下,嚴肅地看著我說:“計劃不重要,重要的是沒變化。我聽說,郭書記反對建水廠?”
我心裏一沉,反問她:“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在傳啊。”月白淡淡地一笑:“如果水廠建不成,計劃就半點沒用。”
“水廠與這事有關係?”
“有啊,而且很大。”
月白將雙手交叉絞著,低著頭不看我:“如果水廠建不成,你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老錢去了一趟毛市鎮,說毛市鎮的水質不見得比蘇西鄉的要差,而且人家答應無償給地。”
我一聽,心裏冒起來一股火,罵道:“毛平是不是在挖老子牆腳?我敲死他。”
月白輕輕一笑說:“那麼大火幹嘛?去不去毛市鎮,老錢還得聽我的。”
我笑起來,敲著桌子說:“就是嘛,老毛也不看看,跟我老陳鬥,他手裏有什麼武器啊。”
月白盯著我說:“你手裏有什麼武器?”
“我不有你嗎?”我站起身,剛才吃早餐吃得鹹了一些,現在想要喝水。倒了一杯給自己,又給月白倒了一杯。
“我原來是你的武器啊。”月白忿忿不平起來:“你這人,良心真壞透了。”
“開個玩笑嘛。”我說:“你剛才還說我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月白的臉一下紅了起來,嘟噥著說:“本來就是嘛。”
突然神秘地問我道:“你知道現在最火的是什麼事嗎?”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農轉非。”她清清嗓子分析說:“農民種田交糧,幾千年的規矩。你也知道,現在種田的人,除了化肥農藥種子,提留統籌建校費,把人工全都搭進去還不算,還要從腰包裏掏錢補窟窿。所以,現在沒幾個人想種田了。但隻要身上掛著個農民的身份,就是不種田,也得交提留這些啊。除非改變身份,把農民變為城鎮居民,就不要交了。”
我心裏一亮,這招確實高明。
“農轉非聽說一個指標要幾萬塊。”
“確實是。因為值錢,所以值得。”
我猶疑地打量著她。
“我打聽了,鄉要變成鎮,最低要不少於一萬五千人的居民戶口。蘇西鄉的人全部變成居民戶口都不夠數,為什麼不可以從外地引進人口呢?”月白慢慢的說,把我引得心急火燎。
“可是要那麼多人來蘇西鄉這地方,就得在這裏給人家一個生活的事,總不能掛著居民的身份,還拿著鋤頭去田裏幹活吧?”
我使勁點頭,基本明白了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我說:“我們把月塘村的人全部吸收進來,解決他們的居民戶口問題,再把老鷹嘴村的人,每家解決一個指標。是居民戶口的,就可以進水廠工作。”
月白讚許地點頭,舒口氣說:“你明白了吧?老鷹嘴村的人,如果給他們每家解決一個城鎮戶口,一個戶口幾萬塊,我們一分不收,他們還會找鄉政府要死要活哪幾個錢嗎?”
我的腦袋像被打開了一個天窗一樣亮堂了起來。月白的一席話,讓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解決這個問題,就把水廠與郭偉的遷址計劃綁在了一起,要想遷址順利,必須要接受水廠建設的事實。
我高興地有衝過去抱她的衝動。月白這人,不做官,真是浪費了!
有了這個設想,我扔下月白,興衝衝去找郭偉。我要讓他知道,我陳風不是沒辦法的人,不是吹牛靠上麵有人才能升官的人!
依郭偉的性格,知道了這樣來解決問題,他還不要高興得叫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