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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死誰手(1 / 2)

從甘露家出來,我的腦袋像灌滿了漿糊一樣的糊塗。我甚至沒弄清楚來她這裏的目的,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要充當什麼角色。

甘露本來要留我吃點宵夜,我一點食欲也沒有,告辭她出來,走路都顯得不穩,好似喝醉了酒一樣,歪歪倒倒的沿著開滿鮮花的小路出了小區的大門。

上了車卻不想啟動,我伏在方向盤上,看前邊路燈下站著兩個年輕的男女,他們在說著話,不一會兩個人摟在了一起,嘴對著嘴親起來,根本不在乎世界上還有我這一雙眼睛在偷窺。

我饒有興趣地觀察著他們。他們忘情地親吻,而且手腳不老實起來。我分明看到男人的手伸進了女人衣服的下擺。

我啟動汽車,打開車燈,直直的照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他們受到了驚嚇,像兔子一樣的分開了。扭過頭看了一眼我的車,男人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拉著女人揚長而去。

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電話是甘露打來的。我還在遲疑要不要接,剛從她家出來,她又有什麼事找我?

等到手機響了好一陣我才摁下接聽鍵,有氣無力地說:“甘處長,還有事嗎?”

甘露在電話裏沉吟了一會說:“我們今晚見麵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

我嚴肅地說:“我明白。”

“明天選班長,會選出兩個到三個候選人出來。我會推薦你做候選人。”

“為什麼?”我狐疑地問。

“其他以後再告訴你。”她掛了我的電話。我想打過去,想了想,還是作罷。

一路無事回到黨校,鄧涵原已經回來了,正在哼著小調做健身運動。

看到我進來,驚訝地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新婚也不多休息幾天?”

我驚異地問:“誰說我結婚了?”

鄧涵原意味深長地笑,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兄弟,衡嶽市裏,我還是有人的嘛。”

他這句話就像一塊寒冰一樣跌落在我心裏,狗日的,難道我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中?

臨近縣雖然與衡嶽市接壤,卻不是衡嶽市的行政管轄。它屬於另外一個地區,剛從地區改成市,是一個新興的城市,盛產蛇酒。古時候有個人,曾經為之作過賦。這賦在今天還是中學課本裏的必學文。

鄧涵原的話讓我心裏隱隱浮起一絲不安。他與鄧涵宇僅僅一字之差,而且他們的外貌在某些什麼看起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我不去聯想,是因為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巧的事。

“你認識王眉衡嶽市誰?”我笑著問他,心裏並不高興。

“鄧涵宇你認識吧?”他幹脆開門見山地挑明了說:“我哥。現在是你們衡嶽市經濟領導小組的幹部。”

這下輪到我意味深長地哦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就是鄧涵宇的弟弟。

突然想起我第一次去縣委黨校培訓,同室的是他哥哥鄧涵宇,十年後我到省委黨校培訓,同室的是他兄弟。我不由感歎命運的安排,原來一切都是冥冥中早有安排的,根本容不得人半點反抗。

他是鄧涵宇的兄弟,他知道我這兩天結婚就一點也不奇怪。我釋然起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改天請你喝酒啊。”

鄧涵宇嘿嘿地笑,說:“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今晚就一起喝。”

我看了看手表,為難地說:“快十二點了,不好吧。”

鄧涵宇朝我擠了擠眼睛說:“不晚埃你回來了就好,這麼好的事,不喝一杯,怎麼能表達我的心情呢。”

他匆忙穿好衣服,從包裏摸出幾張錢說:“我們也不出去喝了,就在這裏喝。簡單,方便。”

我隻好同意,同時提議說:“酒我來買。”

鄧涵宇也不跟我爭,笑道:“也好。你就買幾箱啤酒來,順帶買些下酒菜。比如瓜子花生一類的,或者熟食類的東西,對付一下。”

我疑惑地問:“我們兩個能喝幾箱?”

鄧涵原笑道:“誰說是我們兩個人喝?我們十三個地州市的兄弟一起喝。”

我頭腦轟地一響,鄧涵原他們果然弄了一個小圈子!

“煙要不要?”我故意問。

“你看著辦。我去通知一下兄弟們。”鄧涵原拉開門要出去,走到門邊回過頭看著我笑了一下,滿意地說:“這下好了,你回來,我們的勝算又多了一成。”

等我從門口的小賣部買了東西回來,我們的客廳裏已經滿滿的坐了人。

幾張沙發上坐滿了,我房間的椅子也搬出來坐了,就連櫃子上,也傍依著人。

這些人過去在市裏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如今在我小小的房間裏,居然也自然得很。

他們看到我進來,一齊朝我拱手祝賀。

我撕開一包煙,逐一敬過去。不抽煙的占了大多數,看到我敬煙,他們也接了,或者夾在耳背後,或者捏在手裏,並不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