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為什麼從師範大學出來到黨校來當了一個副校長,似乎這個問題是他的一個忌諱。記得我跟彭小媛也提起過這個疑問,當即惹得彭小媛要跟我翻臉。
“小陳啊,煙少抽一些。”彭副校長很愛護我。
“好1我爽快地答:“彭校長,我準備戒掉它。”
彭副校長讚許地點頭,又搖搖頭說:“戒煙這個事,說起來輕鬆,做起了很難。”
他笑笑說:“比如我,十年前就說要戒煙了。可是戒到今天,還是在抽。所以說啊,這個毅力,一般人還真堅持不了。”
我們討論戒煙純屬無話找話。彭校長如此親熱地要陪我再上一次山,絕對不是戒煙這麼點事。我知道他肯定還有話跟我說。
果然,我們在連續抽了兩支煙後,彭校長清了清嗓子說:“小陳啊,你們這次下去調研,有什麼看法啊?”
我認真地說:“按照陳省長以及黨校領導的要求,深入社會,掌握第一手真實資料,為領導決策提供依據。”
彭校長點點頭,又搖搖頭問:“就這些?”
我疑惑地看著他,除了這些,難道還有其他?
“你有沒想過,你們代表的是省裏,在老百姓的心裏,你們就是古時候的欽差大臣。既然是欽差,老百姓找你們伸冤告狀怎麼辦?”
我心裏一愣,這個問題還真沒想過。於是我遲疑著說:“這事不歸我們管吧?”
彭校長哈哈一笑,拍著我的肩膀說:“小陳啊,作為一個幹部,沒有什麼事是該管的,什麼是不該管的。隻要是老百姓的事,都應該盡一個幹部的職責啊1
他調轉頭要下山,我在他背後喊了幾句,他頭也沒回的楊揚手,沿著下山的路,獨自走了。
我愣在當地,細細品味他的話。
陳省長沒有交代我們什麼事不能管。他隻是交代我們一定要做好調研。這兩者之間,究竟存在什麼關聯呢?
彭校長說這些話一定有他的目的與想法。
上山打了一壺水,我坐在涼亭裏又抽了幾支煙。我在想彭副校長說這些話背後的深意。
直到手機鈴聲將我驚醒過來,一看,是甘露打來的。
“陳風,在忙嗎?”她問我,語氣很輕鬆。
“沒有。”我老實回答說:“在後山打點水回去泡茶。”
“是嗎?”她輕輕地笑了一下說:“你喝茶還挺有講究的啊!”
我搖著頭說:“沒有的事。隻是閑著無聊,就來山上打水了。”
“我也知道黨校後山的水,要不,你幫我也打一桶送來?”
“好啊1我爽快地答應。因為我知道她是開玩笑的。從黨校送一壺水去她家,是一件多麼奢侈而又得不償失的事啊!
“哪你就送過來,我在家等你啊。”她不等我說話就掛了電話,讓我頓時要抓狂。
真送一壺水去?我在心裏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去一趟。
既然是專程送水,總不至於就送一小壺。最不濟也得拿個礦泉水壺裝一桶送去。
回到宿舍一看,飲水機上的礦泉水還剩下一半。想也沒想就將水壺從飲水機上取下來,拎到洗手間裏全部倒掉。
再跑一趟後山,灌了滿滿的一壺水,扛在肩上下山。
送水是小事,我想探探甘露對彭副校長的話的看法。
她是省裏的幹部,見識多,覺悟強。她的分析一定能幫我解開疑惑。
我開著車,想著這些美事,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