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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素雅失蹤了(1 / 2)

小年過後就到大年了。整座城市已經覆蓋了濃濃的年味。

大街上的人們行色匆匆,有幾個寫春聯的攤子前圍滿了人。

我已經將黃微微和兒子接回了家。這次陳雅致局長不跟我爭了,黃微微回家一是她自己堅決的主意,二來陳雅致確實看到了奚枚竹的能幹。

娘讓我出來買春聯,說大過年的,門口貼春聯不但增添喜氣,而且還能辟邪。現在我家裏有個小小的人兒,辟邪這樣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還是小心為妙。

寫春聯這樣的小兒科活,我在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動手了。

我爹從我識字起,就天天督促我練毛筆字。爹的文化不高,但寫得一手好字。特別是毛筆字,爹一直認為是中國文化的最高境界。

我家的春聯從來就沒在外買過,都是我爹親自操筆書寫。

每年大年三十貼春聯,我爹都會站在自己的大作前笑哈哈地說:“孔夫子不嫌字醜,隻要筆筆有。”

受爹影響,我的毛筆字也寫得不錯。八歲的時候,我家春聯就由我主筆了。

娘的要求我沒法拒絕,再加上這幾天一直在家裏沒出門,心情也有些鬱悶,想出去走走。家裏沒有筆墨,即使有,因為爹不在了,我也沒興趣再操筆寫春聯。

寫春聯的是個老頭子,架著一副厚厚鏡片的老先生。下巴底下一撮山羊胡子已經花白,看起來很有喜感。

老先生的功底很深,行、楷、草書樣樣行。

看字要看骨架,能站得穩的字,才算悟得書法真諦。

我安靜地站在他身後,看他沉腕運筆,一筆一劃,鐵筆銀鉤。

等到買春聯的逐漸散去了,老先生回頭衝我一笑說:“小夥子,你自己來!”

我連忙拒絕。欣賞了他的書法後,我自思水平不在一個檔次。在老先生麵前弄墨,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他笑吟吟地將筆塞到我手裏說:“來,孔夫子不嫌字醜!隻要筆筆有。”

就這麼一句話,直接觸動了我的靈魂。我幾乎覺得眼前站著的是我爹了。他們說話的口氣如出一撤,連模樣和形態都是如此的相像。

我鼓足勇氣說:“老先生,我寫不好。”

“大膽寫。”老先生微微的笑,說:“我在這裏賣了十年的春聯了,來買我春聯的無數,但第一次看到有人學我寫字。這要放在過去,就是高山流水的事呀。”

剛才看老先生寫字,我確實忍不住偷偷比劃了幾下。沒想到這麼個小動作,居然被他發現了。

從老先生手裏接過毛筆,我凝神靜氣,在紅紙上刷刷寫下了“炮竹一聲辭舊歲,桃符萬丈更新年”。

老先生左看右看,欣喜地說:“小夥子,不錯,功底在。要是稍與時日,字站穩了,不失為書壇一高手。”

我被他稱讚得滿臉羞愧。像我這般年紀的人,寫毛筆字的傳統已經不多了。讀小學的時候還上過幾節課,到了初中,因為毛筆字不計入成績,所有人都將毛筆和墨汁束之高閣去了。我因為從小喜歡寫字,因此直到大學,還隔三差五要塗鴉幾個字出來。

老先生告訴我說,他是市書畫院的駐院,平時與一些書法愛好者交流,過年的時候就來街上擺個攤子寫春聯,也不圖賣幾個錢,隻圖個喜氣。

我要掏錢給他,被他黑著臉訓了一頓。

他拉出兩條小凳子要我坐下,從一堆紙裏找出兩壺小瓷瓶的酒遞給我說:“來,我們爺倆喝一個。”

年邊的衡嶽市天氣,幾乎可以用天寒地凍來形容。

天上不下雪,但刮的風特別陰冷,而且轉往衣服的縫隙裏鑽,稍不注意,一會便會通體冰涼。

我出門的時候穿的並不多,一件毛衣外邊,就簡單的套了個外套。

風從脖子鑽進去,從褲腳底下鑽進去,將我的身體,吹得如倒垂的冰楞子一般。

老先生的好意我不便推辭,看看時間還早,幹脆就陪著他喝幾口。

酒是二鍋頭,比暈頭大曲厲害多了。仿佛一把刀子一樣,從喉嚨裏直刷刷的往胃裏去了。老先生又摸出一個塑料袋來,裏麵裝著半袋子花生米。

我一看樂了,一老一小,在天寒地凍的大街上,喝著酒就著花生米,其樂融融。

喝完一瓷瓶的二鍋頭,我有些醉了。於是告辭老先生,拿著自己寫的春聯,搖搖擺擺要回家。

我有個想法,等我那天退休了,一定先練好字,過年的時候也來街上寫春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