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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5、突然的任命(1 / 2)

三天的喪事,我已經筋疲力盡。

如果沒有黃微微、枚竹和我小姨,我感覺自己根本沒法將娘入土為安。連日來的悲傷,我似乎突然老了十歲,以至於甘露來吊唁的時候,看到我胡子拉茬的模樣,眼睛裏流露出一股難以言表的傷感。

能讓娘陪著爹住進春山縣烈士陵園,我除了感激的心情,再也無法用言語去表達。

黃奇善在這件事上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春山縣對於我娘入住烈士陵園有不同的意見。是黃奇善力排眾議,臉紅脖子粗的據理力爭。他的理由是我爹是烈士,作為家屬的我娘自當以烈屬的待遇。有人說,我爹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烈士,被黃奇善一句懟了回去。沒有他們老一輩先烈,你們這些人還不知在哪裏討飯吃。

這句話讓縣委書記劉啟蒙很不滿意,但他一直沒表態拒絕我娘進烈士陵園。我聽到黃奇善給我說起春山縣常委會議的情況後,主動提出不讓他為難。我是有退路的,錢有餘已經在老鷹嘴給我娘找了一塊好地。對於老鷹嘴的所有村民來說,我陳風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無人能撼動。沒有我,老鷹嘴還是一個麵朝黃推背朝天的老村落,他們永遠也別想在一夜之間洗腳上岸做了城裏人。盡管他們隻是蘇西鎮的城鎮戶口,但他們的身份已經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而且我給他們找了一條活路,老鷹嘴的村民能住上漂亮的樓房,能有一個農貿市場發展經濟,還有一座礦泉水廠讓他們維持生計,這一切與我功不可沒。

老百姓都是善良的,你隻要給他一點陽光,他們會送你一個太陽。

老鷹嘴征地過後,土地並未全部失去。祖墳上一直是他們最後的底線。祖墳是不容許外來人埋葬的,而他們對我娘的去向,恰恰就是他們的底線,他們願意讓我娘進入他們的祖墳山。

黃奇善聽說我想把娘葬去老鷹嘴村的祖墳山,急得幾乎要跳起來,瞪著一雙牛卵大的眼珠子質問我:“陳風,你是不是覺得我搞不定?”

我苦笑著搖頭說:“不是你搞不定,我是怕你為難。”

黃奇善不屑地說:“為難個毛線,誰真要給老子唱反調,老子砸了他飯碗。”

黃奇善說這句話一點也沒吹牛的成分,作為一個縣長,想砸掉手下一個人的飯碗還不算難事。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也相信他會不顧一切做出這樣的傻帽辦法。但是,他真要這樣做了,就成了別人的冤死對頭。我不能讓他處在風尖浪口,畢竟,黃奇善隻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我不能讓朋友不顧一切為我兩肋插刀。

最後還是劉啟蒙書記發了話,劉書記也親自來我娘的靈堂吊唁,他當著隨他一起前來的春山縣領導們說:“陳風同誌是我們春山縣的有功之臣,他對春山縣作出的貢獻非常巨大。為了解決他的後顧之憂,我個人同意並要求陳風同誌母親進入縣烈士陵園安葬。”

劉啟蒙的話,成了最後的決定。沒人會傻到去與縣委書記唱反調,我娘的後事就此正式敲定。

一場葬禮,讓我感概萬千。

我沒料到我會有這麼好的人緣,從市委書記甘露前來吊唁後,市委市政府各方麵的人先後開始過來吊唁。即便不在家的領導,也會安排秘書送來畫圈。至於春山縣,更是當成一件大事來辦,格局幾乎要超過當年我爹的葬禮。

老鷹嘴的村民全部自發來替我娘送行,郭偉親自領頭,戴白花,係黑紗走在前頭。

塵埃落定後,我要舉辦宴席答謝。

枚竹請了當地最為出名的鄉村廚師,置辦了十幾桌的酒席。

沒幾個人有胃口,我更是味同嚼蠟。散了酒席,市委就來人催我回辦公室去,說有重要的會議需要我列席。

我匆匆趕到會議室,發現屋裏已經坐滿了人。

沒多久,甘露陪著一個人進來。我抬頭一看,頓時心裏一沉。

沒錯,又是孟小雨。他春風得意地掃視一眼會議室,示意我們停下鼓掌的手。

他代表省委省政府來宣布對衡嶽市紀律檢查後的處分決定,與他同來的,還有省委組織部的一名副部長。

沒出我的意料,陳書記被正式立案調查。他雙規期結束,移送司法機關。

隨同陳書記一同接受調查被處理的,有他的司機、秘書,一律毫不例外移送起訴。我豎起耳朵聽,生怕漏掉一個人的名字。聽到最後,我的心落了地,我沒聽到我表舅何至的名字,也沒聽到我嶽母陳雅致的名字。

孟小雨沒在會上宣布被調查名單,表示他們都可以平安落地。

孟小雨宣讀完調查決定後,將頭抬起來,冷嗖嗖的目光從大家的頭上掠過。我不知道他在尋找誰,也不願意與他對視,便垂下去頭,心不在焉的翻著手裏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