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周青隨即把自己鎖在了房裏。
秦海山不可能僅憑他的隨口許諾就肯放人,他也確實隱瞞著一些話沒有跟張連江說。
不是不信任,是完全不必要。
躺在床上,哪怕困倦襲來卻也始終難以入眠。
生命被別人掌控在手中的感覺不好,他經曆這種變故,也絕對不是表麵上如此平靜。
想著,想著。
一股衝動讓他短暫失去了理智,再也控製不了的去了電腦前麵。
打開,申請了新的通訊號,輸入了一連串號碼。
回車鍵,一個叫花拳繡腿的ID映入眼簾。
他幾番猶豫,最終還是點了添加好友。
真的不知道長久在靖安呆下去他還可以活多久,也太過掛念杜繡的傷勢。哪怕明知道這樣有被人盯上的危險,他還是義無反顧。
一分鍾不到,周青看到了彈出來的消息,杜繡同意了好友申請。
周青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計算機專業的他對於鍵盤本該駕輕就熟,此時卻一個字也打不出。
“是你嗎?”
驚人的直覺,她似乎猜到是他。
周青還是沒有回答。
事實上衝動過後,他就多了一些思量。
她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自己事情,那兩人間還能談些什麼?
談他是被冤枉的還是別的,她會問他為什麼要逃?會問他為什麼不告訴她……
太多的問題,周青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
念頭亂飛之時,她發來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胡亂猜測。
以己度人,可杜繡根本半個問題也沒問。
“我相信你有苦衷,從決定跟你戀愛,我就選擇了無條件詳細你。如果我職業會跟咱們之間的關係造成困擾,我願意辭職……”
幾乎是瞬間,無端的顫栗感讓周青視線迅速模糊了起來。
“說話啊,我求你了……”
“我真的想你,你讓我看一眼……”
周青手指在眼角抹了抹,迅速關掉了電腦。
承受不了的感情,他不知道杜繡說這些話的心情是什麼。可他知道,以她的性格說這些話意味著什麼。
沒頭蒼蠅一樣在房間裏轉了起來,呼吸加劇,好像無窮無盡的情緒被堵在了一個孔洞之中,難以排解。
同時間,嗡嗡作響的大腦讓他整個人像是都要炸裂。
窗外北風又呼嘯了起來,靖安的天氣,風雪說來就來。
……
寶安市人民醫院,拿著手機的杜繡還在不間斷的在打字,眼淚卻早就奪眶而出。
從第一天醒來,到慢慢可以坐上輪椅,她始終都沒見到過周青一麵,直到從別人嘴裏聽說他的事情……
一開始怎麼都不肯相信,明明她在監護室裏麵的時候,他還在身邊的。似乎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兩人中間就隔了一道看不見對岸的懸崖。
打字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是她看到對方的頭像暗了下去。
隻是稍稍停頓,她就接著往下說。
她藏著太多的話,到此時才後悔沒能早點說出口。
剛從門口進來的齊金萍看女兒情緒不對,連忙走近道:“小繡,怎麼了!”
杜繡把頭偏到一旁:“沒,沒有。”
齊金萍皺了下眉:“我帶你出去轉轉!”
“不要!”
齊金萍眼眶也紅了:“你有事跟我說啊,媽隻要可以做到,什麼都幫你做。做不到我去求你爸……”
從小到大她也沒看到過自己女兒哭過幾次,哪怕是知道周青的事情後齊金萍也沒看女兒表現出過什麼太大的異常。
她突然一哭,讓齊金萍根本就手足無措。
“是不是小周有消息了!”
杜繡調整了一下心理狀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你說這孩子好端端的跑什麼啊,就算看你爸份上,誰還能冤枉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