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秦海山那幫人算是已經和解了,坐牢的幾年間,一切都風平浪靜,不可能再有不共戴天的仇人。也就是說,這仇人很可能是出獄之後結下的。
於曉傑?
自己在拍賣會上因為對方侮辱薛懷瑾,進而揍了對方一頓,可似乎並不至於如此大動幹戈。
對方一個大家族,會冒如此大的風險麼?
買凶殺人,豈會是小事。
薛懷瑾看著外甥那張跟自己輪廓隱隱有幾分相似的麵孔,歎了口氣:“可以肯定,這件事跟於家脫不了幹係。”
“不會……”
薛懷瑾道:“於家的確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如此冒險,但這兩天,京都市寧河區的區長因為受賄問題被檢察院批文逮捕……”
“是塗正宇!!”
薛懷瑾點了點頭:“被抓的那位跟於家關係素來密切,應該是塗正宇出於報複或者是警告……”
“您意思是,於家把這筆賬一並算在了我的頭上。”
薛懷瑾吐了口氣:“這裏麵的關係太複雜,我以後慢慢說給你聽。”
周青臉側肌肉動了動:“真他媽肮髒!”
薛懷瑾抬腳踢了他一下:“別說髒話!”
周青沉悶起身走到了窗口前,拉開了窗簾。
迎麵對著的是世紀大廈樓頂的大鍾,擺動著的鍾錘帶著他心情,不斷來回搖擺。
他一度以為,很多事情過去也便過去了,永遠也不想回到那個時時刻刻防著暗殺的那個階段。
現在,仍舊是身不由己的陷了進去。
別無選擇,從他跟薛懷瑾站在一條線上,這件事就有可能會發生。他隻不過沒能想到會如此快。
緊迫感湧上,讓他覺得自己前行的腳步還是慢了許多。
他如果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掌控,該怎麼去跟杜繡結婚,該怎麼讓身邊的人不至於忍氣吞聲,進而來到這座該死的城市,做最無奈的事情。
這次刺殺,如果不是薛懷瑾恰好跟青竹幫有所交集。
他現在恐怕已經被打了黑槍。
死不死不知道,關鍵是暗處永遠都有人盯著,沒有寧日。
門鈴聲被摁響了,周青聽到薛懷瑾前去開門的動靜,應該是那個青竹幫的女人。
果然,回頭之時,剛分開不久的沈瑜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跟薛懷瑾確實很熟悉,見麵便忍不住擁抱了一下。
周青不作理會,索性打開了窗子,想要將房間裏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道散掉。
沈瑜看了眼他背影,也同樣沒太大反應,關心道:“懷瑾姐,您身體好像不怎麼舒服。”
是注意到了薛懷瑾異常蒼白的臉色跟穿著。
薛懷瑾笑著道:“水土不服,感冒發燒好幾天了。”
沈瑜並不多問,入座後十指交纏放在了腿部:“懷瑾姐,事情剛才在電話裏跟您說清楚了,目前被我壓了下來。但幫派有幫派的規矩,這錢就算我借給您,也是要先墊付上的,希望您可以理解。”
薛懷瑾理所當然:“應該的,等我身體好些了,會去銀行一趟把錢轉給你。”
“還是您懂事理,不像某些人,不感激也就罷了,連跟恩人道聲謝的素質都沒有。如果不是您外甥,現在不定躺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