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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人都是自私的(1 / 2)

梁朵猛地上前一步,拉住了夏稚:“你這孩子,好不容易回來,又要跑哪去?你房子也租出去了,不住在我這裏,住哪?”

夏稚突然對梁朵的關心有一種很有負擔的感覺,以往的時候這或許是她生存的動力,可現在,卻讓他壓抑,讓她有火沒法發,有苦不能言。夏稚沒有看梁朵,抱著真真換了隻手,淡淡地說:“我有住的地方。”

梁朵悄悄地向何闐遞了個眼神,何闐趕忙搖了搖頭。

夏稚仿佛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何闐,皺起了眉頭:“怎麼,你有女人了?”

何闐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夏稚話裏的意思,忙一本正經地對梁朵說:“小稚住我那,對,我們說好了,住我們家。”何闐故意將“我們”兩個字咬得極重,聽上去仿佛在咬牙切齒。

梁朵沒有再這個話題繼續糾纏下去,夏稚早已經過了她會擔心住哪跟誰住的年齡,現在她關心的,是沒有了姐姐梁雯之後,她和唯一的外甥女的關係會不會因為尤瑞兒這個變數而變得生分。

“稚兒,跟姨媽談談,好不好?”

夏稚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真真,聲音平靜,聽上去不像是在賭氣:“你是我媽唯一的妹妹,也是我唯一的姨媽。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問問你,既然當初那麼恨何闐,為什麼會接納罪魁禍首尤瑞兒。”

梁雯有些急躁,剛想解釋,又被夏稚打斷。

夏稚說:“從昨晚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現在我想通了。”

夏稚抱著真真晃來晃去,目光投到了不遠處五鬥櫃上的全家福上,照片上的薑小徹眉目疏朗,笑得沒心沒肺,跟個傻子似的很讓她窩火。她撇開目光,迎著梁雯的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目光說:“小徹的脾氣我也知道,他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其實是個很固執的人,他拿定主意的事情,你和姨夫就算反對他也不見得就能聽。所以,姨媽,我不怪你。”

梁朵仿佛鬆了一口氣,一拍手,激動地說:“我就知道你這孩子能理解我們。”

夏稚沒太習慣久抱真真,這會兒有點累了,不斷地換著胳膊,可又不舍得撒手。何闐不動聲色地將真真抱了過去,悄悄地進了真真的房間。

梁朵拉著別別扭扭的夏稚在沙發上坐了,原本想訴苦,想了想又換了口風:“姨媽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 …”

“不,你不知道。”夏稚將手從梁朵的手中抽了出來,“我雖然不怪你,但是我也很想問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如果早告訴我,事情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了。”

“原本想著我和你姨夫反對,堅決不同意他們來往,依著小徹對你媽的感情,怎麼也不會混賬到非尤瑞兒不娶的地步。可這事兒就是這麼邪勁兒,小徹也掙紮過,還求我罵醒他,可也不知道他中了什麼邪,越罵,他對尤瑞兒就越上心,後來幹脆不管不顧了。”

夏稚完全相信梁朵的話,也與她原先的設想大致相似,但是,相信是一碼事,能體諒確實又一碼事。夏稚有些矛盾,看著梁朵懇切的目光,略顯倉促地站了起來,好像再待下去生怕會改變剛剛硬起來的心。

何闐一直透過門縫看著夏稚的一舉一動,看到她有這樣的反應,在擔心之餘,不僅有些惆悵。看來,夏稚對尤瑞兒的成見不是因為梁朵的幾句話就可以消散的。不過,換位思考,何闐也覺得完全可以理解夏稚,隻是,兩個都是他生命中最重的女人,他當然希望她們能和平相處,尤其是在有了真真以後。

何闐對於家的渴望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刻變得更加強烈起來。以前的時候,因為有母親在,無論他到什麼地方,或者遇到什麼事,隻要想起還有個老母親,他就會有一種歸屬感。母親離開之後,他與何梵交惡,一些以前不曾在意的矛盾和衝突也日益凸顯,讓他措手不及。曾經一度,他以為,夏稚會給自己一個家,隻是,上天似乎總喜歡跟他開玩笑,因為一個意外,而將一切變得不可收拾。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何闐從來都沒有放棄將心中的那個家重新找回,而這個家,隻有夏稚才可以給。

在夏稚站起來的那一刻,何闐打開了房門,向梁朵使了個讓她少安毋躁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對夏稚說:“你也累了,小徹還上班,瑞兒因為孩子生病去了醫院。你看,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