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哪裏像是誇讚，明明帶著些鄙夷。
褚玥聽出來，卻不欲多言，她如今在意的是四周跟著他們的玄門中人，有心想要提醒他們，讓他們不要跟過來，心中卻又格外的明白，便算是她說清楚了其中利害，他們也不見得會抽身而去。
對他們而言，隻怕若不是到了剛才那個男人一步，他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可真等到了那個男人一步，隻怕後悔也來不及了。
人性本就如此！
又是一個深夜。
在宋然風開口說有人跟著他們之前，她是半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可宋然風說過之後，她時不時就能看到一些身影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有時候她甚至還能聽到幾聲私語。
應該沒有石家來的人。
若是石弘文他們來了，肯定是氣的出來罵她一頓。
更別說李寒月了。
她心裏放下心來，卻又擔心。石家的人和李寒月會不會從原來的那條路去隱神一族。哪一條路雖說沒有這條路來的艱險，可也是險阻重重。
上次，玄門四大世家一起都沒有走完那條路，更何況是這次他們隻有這麼一點兒人了。
隻能祈求他們並沒有跟來。
這一夜，宋然風並沒有說停，褚玥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寒霜，掃平路上的一些荊棘。
那些跟蹤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她能聽到一些除了她和宋然風兩個人之外的腳步聲，那些腳步聲隻要她一回頭，定然能夠發現。
夜晚的溪水冷的刺骨，褚玥挽起褲腳赤腳踏入水裏，一步一步的隨著宋然風進入到溪水之中。水裏尖銳的石頭劃破她的腳背，她悶哼一聲，卻不敢停歇。
兩人走過溪流。
對麵乃是一片寬闊的平坦的土地，順著平坦綠草地而上，便是一塊不高的土坡。宋然風走上土坡後，站定腳步，回過頭，兩眼灼灼的看著對麵。
這條溪水說寬其實並不怎麼寬，大致也隻有個十米左右的長度，溪水也並不深，可這裏不似林子深處，四周很是開闊。
一眼便能把看清楚四周，月光皎潔，微微亮光照在溪流四周，原本站在臨走邊緣的人影此時一眼就能看清楚。
褚玥穿好鞋子，坐在山坡上，就見對麵十幾個黑影暴露在月光下，似是知道他們在看著他們，便有往後退了許多步，全都隱入樹林之中。
隻依然能看出一些影子來。
褚玥眉眼一皺，她竟未想到，居然有這麼多的人在跟著他們。
隻不過這些人，多少還是有點兒理智的，並未逞能露臉，隻怕是想讓他們在前麵開路，他們則是在後麵撿現成的便宜。
站在一旁的宋然風冷笑一聲，道：“不自量力。”
他這句話，到底是何意思？褚玥並未想清楚。
卻不容她多想，就見宋然風靠在一旁的樹上，閉目養神。
這是要休息的意思？
她也坐在一旁的土堆上。
另外一邊，幾個黑影在一起圍成一團，遠遠的看著對麵的兩個人影，小聲道：“他們為什麼不動？”
“管他們為什麼不動？他們不動，我們便不動？”
……
褚玥半靠在一旁的樹幹上睡覺，睡的迷迷糊糊，聽到一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