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目躲開玄海的眼神，“是又如何！”
她並非常人，她原本不清楚，可後來這些事情一點一點兒的發生，她就漸漸的明白了，她便不是天界派下來的神，便是將要飛升的。
所有的人包括閻絕都這麼說的。
可閻絕從未告訴過她，她到底在天界算是個什麼身份。
玄海見她雙目躲閃，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心裏一時不知是何想法，“你原本在超度隱神之後，便要飛升的。”
褚玥猛地抬頭，“飛升？”
“是。不過因你與旁的上神不同，飛升也自是不同。”他盯著褚玥那張臉，“可你注定要飛升的，褚玥。你便該飛升，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去。”
她自己的位置上……？褚玥心中一跳，“我就是褚玥。”
“你是褚玥，可她不過是你生命當中的一粒微塵而已，在日後，你可與天地同壽，不老不死。”他沒了飛升之後的冷靜，眼神之中閃爍著些激動，這樣的神色不該出現在一個上神的眼睛裏。
他的激動，讓褚玥有些害怕，猛地後退一步，道：“這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的位置，我想飛升，便飛升，若是我不想飛升，難道還有人能強迫我嗎？”
她不想飛升。
玄海雙目微垂，掩去他眼中剛才那些難以平複的情緒，緩緩開口道：“你可知，天界是如何讓凡人飛升的？”
“……”
“斷七情六欲，絕人間情愛。所有飛升者，莫不是曆過人間慘痛，或是失此失彼，直到有一日，他能頓悟這一切，便算是大成。”
他語氣平緩，微垂的眼眸緩緩抬起，那雙眸子比往常更加冷了一點兒，“若世間皆是溫情，處處得歡喜美好，哪裏還會有人願意飛升。”這世上有幾人能受的住數千年的修行。
“譬如宋然風，他原本乃是大成者，卻偏偏再最後一世將要飛升之際，遇到了本不該屬於他的劫數。”玄海聲音忽地變得幽深起來，“他原早在前麵數世裏看穿了情愛，頓悟生死輪回，可他終究……”
褚玥腦子裏一片混沌，他說了那些話，褚玥心中升騰起一股異樣，她伸出素淨的手，抓著玄海的袖子，“我聽我媽媽說，其實前世，早有人算過她的命數，並不會早亡……”
“她破了一飛升者的修行，天界怎會讓她得善終。”
褚玥的手猛地垂下，雙目驚恐的看著玄海，玄海心有不忍，卻又不得不告訴她，“你可知她如今是個什麼下場？”
褚玥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卻見玄海手勢一揮，隻見麵前那片荒蕪裏，頓時顯現出一副場景，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正扭著搖臀站在一群男人中間，那些男人如同打量一個物品一樣的看著她……
褚玥深呼吸一次，雙目微微發顫的看著那些變換的場景，那個女人被人辱罵，被人拋棄，被人如同一個垃圾一樣的扔掉……
“就隻是因為她……”
“隻因為她破壞了一個修行者的道行！”玄海收回這些畫麵，“她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不得時間半點兒溫情。生而苦，死而苦。前世，你父母原本是神仙眷侶，不過因著她和宋然風兩個不該有的一段感情，而葬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