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絕步伐穩健的走到叢靈旁邊，目不斜視。
“這冥界之景，你什麼時候看的這麼出神過？”
叢靈嘴角緩緩揚起，隻是笑不及眼底，“看的久了，也覺得有趣。”
有趣？
閻絕掃了一眼叢靈眼前的景色，不過是晦暗之色，陰沉之景，她曾經便說過這整個冥界，除了那彼岸花海有些瞧頭之外，再無一處能入得了眼的。
如今，她卻說，有趣！
叢靈緩緩轉過頭看著旁邊的閻絕，他堅毅的側臉，堅定的神色，問道：“閻絕，你可曾想過與天帝為敵？”
“不曾。”閻絕絲毫猶豫都沒有的開口道，“自有冥界以來，冥界從不曾想過要與誰為敵。”冥界應天地氣運而生，乃是與荒蕪之地一同誕生的存在。
也是能夠與異界想通的唯一存在。
這果然是他的回答。
叢靈垂眸輕笑一聲，“你一直都派玄貓跟蹤，大概也都知道了我要做何事。”
“叢靈，我從未想過要阻止你，但……”閻絕隨手一揮，麵前的晦暗之景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如同鬼魅一般，“我閻絕自來都不喜歡別人動我的人。”他手狠狠一落，扭曲之景恢複正常。
叢靈笑的更加開心了，這次她是真的笑了出來，口中傳出動聽的笑聲，“你一向如此，我怎麼不知道。隻是，閻絕，你可有問過南羽，她心中到底要的是什麼？”
“她與我心意相通，她心中所想，我全都了然。”
“包括她的身世，包括你們的女兒。”叢靈止住自己的笑，眼睛眯起來看向閻絕，“冥界從不會生女，隻因冥界乃至陰之地，隻有男兒身才能成為冥界子嗣。曆來如此！”她雙目直直的看著麵前臉色漸漸冷凝下來的閻絕。“我不信，你沒有查過為什麼？”
“……”
他查過！
叢靈看著麵前神色冷到極點的閻絕，忽然覺得心中有些愧疚，當年若不是她闖下大禍，今日也不會有如此之事發生，她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道：“我回了一趟天界，麵見父君母君。也詢問了南羽之事。”
“閻絕，你是知道的吧！你們女兒身世。”
“我不知。”
“你知道。”叢靈打斷閻絕的話，“所以你允許冥界子嗣在人界生長，所以你沒有讓她學過冥界術法，甚至你都沒有為她舉辦過大典。你全都知道。”冥王的子嗣，自然是要承襲冥界的。
自然是要舉行大典，授封儀式，讓冥界眾生都認主。
閻絕雙手在寬大的衣袍裏緊握成拳，他眉目擰成川字，一言不發。
“閻絕，若我不知道南羽是我妹妹，我觀你對她所言所行，還當真以為你是待她好。可如今，我瞧著你，竟然是最狠心的那個。”叢靈後退一步，“你可知，我從父君母君那兒得知消息的時候在想什麼？閻絕，你若早知道那姑娘的來曆，為何不有所行動，為何不說？難道是在等嗎？等我動手，還是在等哈迪斯動手！”
她的質問，閻絕一句話都沒有回。
他緩緩側頭看著麵前雙目冷然的叢靈，“我如何得知你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