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錦盒裏拿出匕首,臉色未變,一刀紮進自己的心口。
烏黑的血液從他傷口處沁出來,他眉目微微一皺,刀子緩緩用力。
白卿卿看了一眼,便轉過頭看向別處。哈迪斯嘴角含笑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等到艾恩從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個心髒放進錦盒之中,匕首從他手上脫落,他身子忍不住的一晃,卻還是極力的控製自己的身形。
白卿卿關上錦盒,恭敬的舉著錦盒到了哈迪斯的麵前,“好了。”
哈迪斯伸手拍了拍錦盒,笑著對艾恩道:“回去,好好休息吧!”
艾恩一手捂著的自己傷口,他緩緩的走出去,走到門口,回過頭看了看被掛在半空之中的無知無覺的褚凡之,他雙眸盯著她看了良久,才緩緩閉上眼睛,轉過身離開。
他腳步蹣跚,胸口那一處的傷口疼的他有些受不了。這樣的疼痛,是他自變成這副身體過後再也沒有體會過的疼痛的。
白卿卿看著艾恩走遠,抱著手上的錦盒跟著哈迪斯,擔憂的問道:“他竟然能生成一顆不死之心,可見有些本事。”
哈迪斯眉眼深沉,裏麵寒光閃過,“沒了這顆不死之心,他與普通邪祟無甚兩樣,你傷他一分,他便痛上一分,你傷他命門,他自然也是身死。”不過是有些本事的邪祟,在他看來不過都是些工具罷了。
在他眼裏,隻有無用和有用的區別,再無其他。
白卿卿卻看著手上的不死之心,不死之心與邪祟而言,其實已經與飛升無異了。他能活的天長地久,便是隻剩下一副骷髏,也都能活死人肉白骨。前提是,這副心髒還在他的身體裏。
難怪,他的血肉能夠阻止那個叫顧雅身體腐敗的程度,原來他有一顆不死之心。
可惜了,可惜了……
艾恩一步一步的回到石屋,卻在石屋前腳步頓住,他垂頭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血跡斑斑,腳步一轉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走到一片花海之處,伸手抓起一大把的花朵塞入自己的傷口之中,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才麵色如常邁著步子朝著石屋走去。
他推開門,石屋裏卻空無一人。
“小雅!”他喊了一聲。
“……”無人應答。
艾恩臉色一變,這石屋就這麼大,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顧雅不在這裏。
他大步跨出石屋,大聲喊道:“顧雅,顧雅……”
此處是冥界,她雖然已經是個死人了,可到底這處地方對她來說太過陌生了。他彙聚自己身體裏的鬼氣,悶痛從他的胸口傳來,他咬牙,用鬼氣去追顧雅。
顧雅食他之肉,他自然能感應的到顧雅。
他快步的跟著自己的鬼氣朝著顧雅的方向而去。
直到來到了不歸途。
顧雅站在不歸途的邊上,這條不歸途,是她當初跟著艾恩一起到西方冥界來的時候,她當做瀑布的東西,艾恩說這並不是瀑布,這是那些不能轉世投胎的人在此處經過千千萬萬次的流動來消磨了她的魂魄。凡人一旦進去,就是魂飛魄散,所以這條像河流一樣的流動這骷髏叫不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