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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一隻猴子(1 / 2)

梁夢龍前腳離去,後腳來了一個趙期昌沒想到的人,是剃了光頭一襲百納青衣裝扮的張渠。夜晚中,張渠的光頭反射著一層光。

“師兄怎麼如此打扮?”

“圖個涼快、清靜。”

趙期昌拉著張渠的手朝內院走,沒想到張渠真剃發了,張渠倒是神態寬和,比上次分別時言語更顯得風趣。這種風趣回答,讓趙期昌楞了楞,見此張渠仰頭暢笑,笑的快意。

院中李濟這幫人正將一塊塊肉、骨頭分別裝盆,見了和尚打扮的張渠,李濟眨著眼睛略有疑惑,他還不知道張渠這麼個人。

還是在書房中,張渠並未落座而是在幾排書架旁走動,看著書架上貼著的書目研究趙期昌的藏書類型,並根據各類書籍的拜訪次序分析趙期昌最近看的書。

趙期昌將茶碗端來遞給張渠:“師兄來的意外倉促,必然有原因吧?”

張渠接住茶碗,閉目向四周嗅了嗅:“師弟這裏好濃的脂粉氣……是,的確有原因,倒是希望沒什麼原因。想與師弟聊點什麼就來,不想聊什麼各自安好,也是一種清寧、安祥的日子。”

端著茶碗,張渠來到桌旁,看著挽起袖子撕扯盆中骨肉筋的趙期昌語氣悠閑:“其實也沒什麼事情,這幾日正好寄宿師尊側近。聽人說師弟出宮,師尊就派咱來捎一封信。”

趙期昌擦著手上油跡,捏了一撮細鹽撒到一片排骨上,又抽出匕首將這片排骨分條劃開,垂頭:“師尊那裏大概是個什麼事情?”

張渠從袖中取出一頁信紙抖開,鋪在趙期昌麵前:“也沒其他事兒,就是太仆寺今日得到了內閣和宮裏的授意,說是會抽調良劣馬匹七千匹以備軍用,另外馬政銀還有大約二十萬兩出頭。其中近半存銀可以提出充作軍資。”

趙期昌削好一塊肉卻問:“師兄可入了僧籍?”

張渠反問:“那師弟可入了道籍?”

趙期昌笑笑,將手中削好的肉塊兒沾了點細鹽遞給張渠:“那就嚐嚐吧,反正佛祖可沒說不準信眾吃肉的話。”

“可佛祖也說了要吃三淨肉。”

張渠嘴上說著,伸手接住肉塊送入口中咀嚼,細嚼慢咽後一嘴油:“江南佛門無有清靜之所,人肉都吃的,何況其他肉?”

趙期昌削下一片肉送入口中:“有人的地方就不會清靜,在人群中求清靜本就是妄想。唔……作為一個人,追求物外的清靜本就是一個錯誤。”

張渠輕歎一聲,問:“可有酒水?”

三碗葡萄酒下肚,張渠朝門坐著,看著屋簷外的星空:“師尊想要出征宣大,但沒什麼機會。他擔心師弟性子衝動為人所乘,又覺得我性子慢,正好能彌補師弟的缺陷。”

西南平叛,還是東南剿倭戰事,這些戰事的含金量在世人眼中都很水,唯一有含金量的戰爭就是與塞外韃虜的戰爭。

東宮兵馬體係中,沒有多少有九邊服役屢曆的中高層軍官,整個軍隊也沒有與韃虜交鋒的經驗,所以很多即使是中立態度的人物,也對這次出征宣大的計劃保持反對態度。

比如朱應奎,就不認為現在是個好時機。不僅僅是東宮兵馬缺乏邊塞作戰的經驗,也因為趙期昌這個主將缺乏相關的邊塞作戰經驗。

可能僅僅是韃虜常用的詐敗戰術,就能讓不熟悉這一套的新人吃個大虧。

誰都知道領兵要慎重,可麵對勝利,又有多少人能保持冷靜?一個主將情緒陷入亢奮、激動或低迷狀態時,能勸動的人隻能是身份平等的人,部屬、上司進行勸動……往往事倍功半甚至發生相反作用。

張渠是趙期昌師兄,他隨軍出征不履約任何的職務,與趙期昌沒有職務上的隸屬關係。他進行規勸,不會使得陷入某種狀態的趙期昌產生逆反心理。

這一點很重要,很多人都是因為麵子、形象而死的,一個部屬進言就改變主意的主將,顯然不會積累下什麼像樣的威望。

一樣的問題,一樣的勸詞,分別由張渠、李濟、梁夢龍來說,產生的效果各不相同。

張渠的到來,隻是朱應奎對門下資源的一種優化,也是對趙期昌的支持。

夜中,趙期昌與張渠同塌而眠,兩人都發生了莫大的變化,並感受到了彼此的變化,又無什麼像樣的話題,就這樣彼此無言。

天亮,張渠睜眼時見趙期昌汗濕單衣,正赤足坐在床榻邊的圓凳上擦拭掌中長劍:“師弟,起的好早。”

趙期昌也不回頭,認真擦拭著劍身:“不算早,這幾個月在宮裏天天想著練劍,練兵……可什麼都做不了。昨夜入夢後,夢中我就舞了兩通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