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豔茹有史以來第一次叫林姍的名字。
從她初次見到林姍開始,對她的稱呼一直都是小賤人,小野種,掃把星,醜八怪之類……
用她的話來說,她不承認林姍姓林,更不承認她是林儒君的孩子,林家的人。
她不冷不熱的語氣讓林姍驀地緊張起來。不知為何,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子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抬起頭,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時,更是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阿姨,你……”
桃花眼還掛著盈盈淚光。
猜不透王豔茹的心思,林姍隻能故作鎮定:“我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沙發上,王豔茹姿態優雅的坐著。
盯著林姍掛著淚珠的麵孔,忽然笑出聲來:“哈哈哈……都這種時候了,你這小賤人還想在我麵前演戲嗎?”
“林姍啊林姍,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聰明。至少,比你那個自殺的媽可聰明多了!不過,你以為,你拿了兩塊手表,裝作偷東西,就能騙過我了?”
“你以為,你找好了退路。你的真實目的,我就看不出來了?”
杏核眼銳利的盯著林姍,王豔茹冷冷開口,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直接。
語氣篤定,同時,卻也是一種試探。
她不相信世間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白天剛剛說走嘴,晚上林姍就來林天賜的房間裏偷東西。
更何況,若她想要值錢的物件,她和林玉嬈的房間裏都有,門又沒上鎖。
偷起來,豈不是比這裏方便?
根本沒想到王豔茹竟然直接就揭穿了自己,林姍臉色一白。
嘴唇顫了顫,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自是知道自己的謊言漏洞百出。
隻是,當時情況緊急。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王豔茹平日裏隻知道怒罵責打,稍稍一氣便失了理智。
誰想到,今日這腦子竟然是這般活絡起來。
“阿姨,我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也沒有什麼真實目的,我真的隻是缺錢。前幾天給你的三萬快生活費,是我借的高利貸。現在人家在催我還錢了,不給錢就要打死我。”
“所以,我才想到拿天賜哥的手表,賣掉去還債。想著反正他有那麼多,也不一定能發現。”
卑微的坐在地上。
林姍低頭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開口。
她依舊是那副懦弱又膽小的模樣,連說話的聲音都在不停的打著顫。
說完,想了想,似是覺得還不夠,又補了一句:“如果……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搜身的!”
“讓……讓天賜哥自己看,我是不是隻拿了兩塊手表。”
膽怯的縮著肩膀,說到‘搜身’兩個字,她的聲音愈發的小了。
甚至,幾乎徹底沒了聲。
始終低垂著的小腦袋卻是抬了抬,含煙帶霧的雙眼愈加靈動,瞟向林天賜。
今日的王豔茹太過犀利,加上事情太過於明顯,她無法辯駁。
為今之計,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喝醉酒的林天賜身上了。
他不懷好意也好,心思邪惡也罷。
隻要自己小心一點,總比被王豔茹揪著不放強。
林天賜正百無聊賴的靠在沙發上,眯著眼醒酒。
指尖夾著一根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看著王豔茹發威。
平日裏見多了林姍被欺負的場麵,對這樣的戲碼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雖然雙眼一直看著,心思卻早已經飛到了他認識的那些個女人身上。
聽到林姍刻意加重的‘天賜哥’三個字,又接收到她的眼神,這才回了神。
周身上下被那帶著幾分哀求,幾分委屈的目光看得一麻,遍布抓痕的臉上就蕩起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