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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章 何為解難(1 / 2)

“那麼,煙鎖池塘柳呢?”工部尚書溫達道:“這可是千古鰥對,鄔先生可有解難之法?”

“哪需什麼解難,所謂鰥對無非是尋章摘句的刁難罷了,”鄔思道又笑,“既然有煙一定是走了水,我就對上個燒塌鎮湖樓,又或按照諸位將軍們的性子,對他個——炮堆鎮湖樓?如何?”

“不通不通,”議政大臣保寧連連搖頭,“薄霧嫋嫋如煙似靄更有垂柳依依,這分明還有江南女子的秋怨在裏頭,直撅撅的對什麼炮堆鎮湖樓,霸王硬上弓麼?”

滿堂隻剩下哄笑,一直悶葫蘆似得法海至此也露出了笑顏。前邊交代過法海是佟國維的四子,但這個四子卻是微賤侍婢所生,自有父不以為子,兄不以為弟,直到康熙三十三年考中進士……國族入關近百年,迄今,真正考中進士的除了那位天妒英才的納蘭性德也就是這位了!自此佟府再無人小覷,四公子也成了專用稱呼。

自己的表弟如此長臉,康熙自然龍顏大悅,三十七年便擢升二十八歲的法海為侍講學士,與張英、顧八代這樣的飽學之士同為皇子師,專門教授老十三和老十四,知道佟國維鐵心成了八爺黨卻不管摻和進爭儲事,這位幹脆以養病的名義在家讀書。忠孝不能兩全退而隱,佟國維無奈,康熙卻是朕心甚慰,經常召其進宮。

佟國維能逼著侄子去“燒冷灶”,自然也會就火燒屁,開府日讓兒子代自己前來當然還是那自薦西席的目的!

八爺圈了,在八爺身上下了重注的佟家也威矣,縱是法海再不情願此時也要打起精神來,麵對鄔思道的連番露彩,哪怕文無第一哪怕文人不該相輕他也少不得起了爭勝的心思,折扇微腰,道:“保大人有所不知,這對聯其實也是文字遊戲,有故事有應製,格言佳句不少白話雜綴也當,有秋怨的女子自然也有不解風情的莽夫,鄔先生此對可稱無情對也!”

“四公子既有點評,想來也有妙對咯?”馬斯喀一語引來一片應和,“沒錯,四公子是我國族第二個納蘭,斷不能讓鄔先生專美!”

“也罷,在下就試上一試,”法海略一沉吟,“去歲臘月間曾去納蘭家的祖祀拜祭容若公子,因公子樂水其妻喜梅,其墓所選之地前有溪流岸植梅樹,酷寒之中,冰封水麵似長錦,盛開之寒梅若火之夭,而今思來‘梅燃錦溪堤’正可應對這‘煙鎖池塘柳’呢!”“

“梅燃錦溪堤,煙鎖池塘柳!”保寧吟哦兩遍,一拍大腿,“好對!容若公子為我國族之文魁,梅盛若火正是文風不衰,前有小兒女的哀歎年華後續千古華章風流,果然是好對!”

千古鰥對一下來了三個答案,還是有俗有雅,眾人鼓掌大笑之際,原琦抬頭看見弘皙邁步進來,趕緊招呼,“皇太孫來了!”

主人紛紛見禮,一番敘禮罷了,諸人請弘皙做了上首,紛紛落座早有小太監手腳麻利的幫弘皙取過杯盞,前番在大典又是立規矩又是追虧空,弘皙的到來讓酒宴的七分微滯,張廷玉笑道:“皇太孫自幼聰穎,就由皇太孫出對,看看能不能難住鄔靜仁!”

他們可不知道弘皙又捅了簍子!

存著告刁狀心思的魏珠寧願幹等著也不大張旗鼓,而三言兩語就落地鋼刀橫頸被打發回去,莫說他們就是外邊喝到酣暢的佐領們也大都不知情。而弘皙也不願上來就潑冷水,略一思索便道:“遏必隆刀,聖君有賜不敢辭,孤辭之,此對誰來續?”

張廷玉猛地想起剛剛似有人通報說宮內派人來了,臉色微變,“殿下是作對還是玩笑?”

“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麼?”弘皙以春秋筆法簡略把事情經過講講,他自然不會說魏珠的六根不淨和皇瑪法的心思的,淬道:“古人便有廟小妖風大之語,奴才們的爭鬥竟然妄想利用主子,若不是看在那魏珠是宮內來人,孤當場便叫人拿住仗斃了!”

“承平無戰事何故動用遏必隆刀這等重器!若是為整軍,這本是我鑲黃旗內之事——”保寧這話本來是想表明自己對皇太孫的投效之意,可話說了一半就扼住了。

不肯繼續往下說是“臣不言君非”,但在坐的哪個不是人精,隱隱便能猜到皇上的嗬護“備至”所代表的意義,什麼你們鑲黃旗,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老人家不允許自留地存在!而皇太孫的“辭”分明是在“拒絕”,倒還真符合他一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問題是雷霆雨露皆天恩,焉敢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