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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章 純良,缺心眼焉敢在朝(1 / 2)

佟國維之所以攔住張廷玉,緣由隻在一句:見不得別人好!

自索額圖被皇太孫逼著休仕,四個上書房大臣隻剩下三個,熊賜履作為索額圖的摯友,必為太子爪牙。雖不能說長敵人之氣滅自己威風的話,但結果必難逃狗咬狗一嘴毛。同在上書房,排名還在自己二人之後,張廷玉憑什麼置身事外,坐看橋斷水流?

這時候的他,早已遺忘張廷玉還擔著追繳虧空的差事!

攔住張廷玉,佟國維不光要把何焯那份奏折送給他看,還要問計!總是上書房大臣呢,以往遇上棘手事總要有商量,不知內情的張廷玉如何能有防備之心?更莫說一向以皇親國戚並滿人的天然優越,在張廷玉麵前頤使喝氣的佟中堂,難得一回不恥下問,張廷玉豈能沒有一點表示?

即便他跟自己一樣,覺得火炭燙手,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推脫,抬手就扔了。隻要接奏折看奏折,夠了!

“狗屎”麼,看一下就是熏一下,過手必定還要被粘一下!

有了這一回交集首先給旁人一個密談的假想。二比一,不光對付熊賜履多了底氣!兩個上書房大臣的聯手,即便太子也要掂量一下分量!這算借勢生威!

其次,張廷玉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做到六親不認。太孫太傅的身份在旁人看來,他跟太子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親近。知道自己可能對太子不利,他要不要奏報太子?

甭管要不要,自己當他奏報了,萬一自己辦差不利,跑風漏氣的帽子必然要扣在他頭上!他真不怕張廷玉跟自己翻臉,更拿出那句“濁者自濁、清者自清”的把戲。即便他守口如瓶,裝作沒事人。翌日,自己有所動作必為太子總要找張廷玉問話的,他說還是不說?說,就坐實了跑風漏氣,不說,裏外不是人。你當太子虛懷若穀麼?

讓他體味了“狗屎”之妙,之後就可坦誠布公:都有難同當了,你還敢不跟佟某做一條溝的戰友?藏禍在前威逼於後,環環相扣又互為因果,這叫上房抽梯,也叫逼上梁山。

或者可以罵佟國維暗黑齷齪,說他欺負張廷玉這老實人,然朝堂居,大不易,踩下爬上的朝廷裏,老實人不就天生是被欺負的麼?

“衡臣,皇上將此燙手山芋交在老夫手中,老夫委實不知該如何處置?”佟國維的臉在幽暗的燈火中半陰半明,“你一向知聖心,識君意,還往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吝賜教,為老夫指點迷津!”

聽著佟國維滿是無辜的故意裝糊塗,張廷玉恨不能將奏折丟到他那張老臉上,順便送他一句話“丫丫個呸”!

太氣人了,他很想撕下謙謙君子的麵子,如粗漢潑婦一樣吐出來!

知道是燙手山芋,還反手送給別人,當別人如你一樣皮厚如牆?知聖心?因為知聖心,給你指點才叫作死!賜教?君子不可欺之以方,懂不懂!

張廷玉是君子,但佛祖雖慈悲也有明王嗔怒震懾魑魅魍魎,想想當日在伯倫樓,張廷玉對鄔思道的批駁,開口就定對方為“叫花子”,就知道君子的方正也能刺人!

狠狠的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壓住翻騰欲湧的情緒,沉聲道:“佟相一直計謀過人,衡臣豈敢妄自菲薄,勉強要說,衡臣以為吾皇在澹寧居之言足矣,再有其他——”張廷玉用眼角夾一眼佟國維,“熊中堂久在上書房,不如衡臣陪佟相一起去見見,共同商量一個章程,可好?”

“不好!”佟國維奸計欲得逞的臉上,即將綻放的微笑一下凝結。

坑張廷玉,坑在一個“密”字,可去找熊賜履豈不等於大白天下?老熊甚至不用說什麼做什麼,皇上頭一個就饒不了自己!

狗屎啊,惡心人是因為他自己要遮掩,若拉人往下踩,遇上暴脾氣的說不得摁著你獨吞!

想好的詞句找不到出口的機會,注定要憋在肚子裏發臭,佟國維硬擠出僵硬的笑容,“既然張大人無計,熊大人年事已高,老夫就不麻煩他了——”

伸手,便欲要回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