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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章 奇葩王鴻緒,死得其所(1 / 2)

“索大人,不知下官淺見能否入了您老的耳朵?”

便是對麵的目光灼灼,何焯依舊是那副鎮靜自若雲淡風輕的樣子,單是這份定力又足以讓索額圖嘖嘖稱奇。

居宦海幾十年,索額圖自有相人之法,什麼心正眸明之類自然不會當金科玉律,依他看來,莫說那些大奸大惡之徒,但凡在官場打滾幾年哪個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索某相人更重細節,比如彈指、捏袖這樣的小動作,或幹脆是音調高低、步伐大小,眼前這何焯他不知觀察過一點,但自始至終沒有絲毫變化!

何焯要知道索額圖轉了這麼多的心思,他必定送他一句“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他剛才的兩句本來就是真心話,還不是貼心投靠的那種真心,而是發乎於情合乎於理的真心!

他是正統的讀書人,讀書明誌,知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三省吾身,以為天子牧天下根本在大同。老有所養,幼有所依,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豐衣足食國富民強而懂禮,這是他心中的大義所在!

當現實與理想衝突,他也絕不是燕丹那種雖萬千人吾往矣,圖窮匕見,反而遵循孔聖教導行君子事,謙謙君子,彬彬有禮,溫潤如玉,握之有質,窮則自善其身,達方兼濟天下。

這些話說起來似乎大義凜然,但要說白了就是五個字:“狡猾狡猾滴!”

如此再看“一體納糧”時的封駁聖旨,職責所在,縱是犯逆鱗卻罪不當死!看對太子說的請就鼎鑊,不光是賺名聲更是自保之道!如是,狡猾已經成為天性的一部分,就像吃飯睡覺,能有什麼異樣?

再進一步說,即便索額圖不顧宰相城府直白想問,怕是何焯會也會說:太子親政,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天理,根本不必這樣扭扭捏捏,試問將來皇上龍遊大海太子登基,難不成真如古人一樣守孝三年,什麼事也不幹?可就算三年之後不也得該幹什麼幹什麼?趁著皇上的聖旨猶在,追繳國庫虧空,嚴查橫行國蠹,那叫順勢而為!

何焯以為天理人情都占了,窗外的王鴻緒可不幹了!

戶部的虧空他還欠著二十萬呢,好歹禮部不是戶部,沒弄出什麼七天的期限才讓他暫時逃過一劫,緊跟著又是太子妃薨亡、皇上昏迷的,太子親政,他也作為老人近人進了辦理軍機處,想想自己送太子的宅子,那虧空自然也就不當回事兒了!

就算誰問起來,他都能理直氣壯的淬他一臉,太子親政,那花園子就等於潛坻行宮,該國庫掏錢的活兒爺提前墊上了,敢扳手指,先把爺那四十萬兩銀子還回來!

但這話或者可以打發奉皇上聖旨的“別人”,真要太子諭旨再追,還能說嗎?還敢說嗎?有人要反問一句,您這也是奇貨可居,他怎麼回答?

前年之前,那位呂不韋又當宰相又送皇上綠帽把事情做絕了,千古之下,誰說誰就是心存不軌!一個字,殺!

情急之下,顧不上起身,事實上他也起不來了,侍衛房的窗戶本來就低,也不知是不是灑掃的小太監偷懶,窗下更有一層浮土,往日養尊處優心寬體胖,今天猥瑣成肉團樣,呼吸一大吹得浮塵往鼻子裏鑽,實在委屈右侍郎大人,這一會兒的工夫渾身都酸麻!

開蒙讀書就知道非禮勿聽,沒幹過聽牆根這樣的勾當,自然也不知道聽牆根的規矩,脖子一揚,開口就是一句,“索相不可!”

“誰在外頭?”

索額圖的眉毛已經立了起來,當日太子諭旨成立辦理軍機處,私下就沒少有人歪嘴,還是索額圖著人放出風去,一個“密”字以輿堵輿,才沒惹出事端!現如今,自己這領辦軍機的窗下都出了聽牆根兒的,真要傳出去,自己豈不成了笑柄?

憤恨喝問間,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是誰都定斬不涉,不光是堵住悠悠眾口,更要以此人之頭給軍機處掌掌規矩!

“索大人,是我!”隔窗都能感覺索額圖的怒氣,王鴻緒自然也知道自己孟浪了,一邊撐著牆壁站起來一邊迭聲回答,可奈何剛一邁步又一跤跌倒,帽子滾出老遠,連朝珠都摔散了,塵土飛揚中,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咚的一響,索額圖還以為人逃走了呢,兩步走到門口,開門一聲怒喝,“來人,有刺客!”

刺客倆字絕對是紫禁城內的忌諱,但凡跟這倆字沾邊,哪怕把紫禁城翻來過來都不算過分,真要抓住,必定讓你知道什麼叫千古艱難唯一死,連九族都不可能放過!索額圖這一嗓子分明就是判了窗外之人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