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匝匝的人群中再來一次板磚拍臉盆的爆炸,其結果隻能用慘烈來形容!
近處,人馬皆碎,漫天飛舞的殘肢斷臂,叛亂的投降者與受降者混在一處分不清彼此。稍遠,七竅出血者比比皆是。更遠,衝擊波鼓起的塵土巨蟒翻身樣高騰,裹挾著橫飛豎飛乃至腳步不穩的人馬軀體,一路向前。
“有刺客,護駕——”
康熙的禦駕之前,清臒的李光地尖聲長喝幾乎用出了吃奶的力氣。雖說也曾隨康熙親臨過戰陣,但那隻是在中軍帳參詳軍務,血淋淋的慘劇在前,養尊處優的他臉都白了。
這一嗓子隻是聊勝於無,豐台大營的步騎早就動了!
隨著張玉祥的令旗揮舞,層層咋咋的騎兵早將康熙的禦駕團團裹住,更有側翼的一支百人騎隊呼喝著催動了戰馬。
清一色的黑馬,清一色的黑甲,黑色的箭壺,黑色的六石弓,連背上的鋼刀都是黑色,黑甲精騎,自滿蒙漢八旗中挑選出來的精銳,最低是七品的協領,最高是五品的參領,不光是衝陣的鋒刃,也是豐台大營的種子,即便豐台大營打殘了,這些人哪怕剩下三分之一,依舊可以迅速重建!
亂世用重典,亂局需快刀,張玉祥之所以出動黑甲精騎,是以迅雷之速行泰山壓頂之事,一舉定乾坤!
定乾坤,這也是弘皙的想法!
裝昏迷,是夾在皇瑪法與阿瑪之間不得已才做縮頭烏龜,反正是親父子,被“獨生子女”的皇瑪法除了阿瑪也沒得選不是?胤裪的出現,就像嗑瓜子嗑出了臭蟲,偏離了另一個時空的軌道,若順著這個思路聯想,是不是凡“胤”字頭的都有威脅?
弘皙嘴裏的“實驗”,不僅是實驗火器的威力,還是探究皇瑪法的態度,知道他老人家忌諱,但不能因為諱疾而忌醫,如此威力巨大的火器,您不用,難道不怕別人用了?因為掌握火器的還是自己,“實驗”更是以十二叔做例子,為可能蠢蠢欲動的皇子們“打樣兒”,要麼乖乖的臣服,要麼“必誅之”!
誅,必絕,因為斬盡殺絕而讓旁觀者心寒,因為心寒膽顫再也興不起叛亂或悖逆的心思!
踏著硝煙跨步,遏必隆刀已經持在手中,映著煙火燈光,鋒刃變幻著奇異的光芒,偷師老太監的步法更讓弘皙如鬼魅,揮手刃過,收割生命,直到弘皙變幻的方向,方才正對的幾個喉嚨才開始噴血,身體一個個倒下,到臨死,一個個還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
一拳,轟在對方的胸口,瞬間能夠挺大劈啪的響聲,旋即人癱軟倒地,氣息皆無。直踹,腿骨碎裂,人也哀嚎倒地,隨即被一腳踏在肚子上,肝腸寸斷而死。
一路走,一路殺,沒有絲毫的憐憫不說,以恐嚇為目的的殺戮更需要殘酷!
除了遏必隆刀,有刀槍不入的轉世福利在,無論拳頭腿腳,膝蓋手肘,還是肩膀頭顱都是致命的,隻要被撞到,骨頭十有八九會碎裂,碰到要害要麼重傷要麼死亡,剩下的就是骨斷筋折暫時失去戰鬥力,隨即在同伴們的奔逃中被踩踏而亡!
踩踏,源於無處可去,因為去路已經被堵住!
莫看弘皙隻有一個,卻如餓狼撲入了羊圈,除去東奔西逃,他們已經沒了選擇!
真的,有不甘心的曾經紅著眼掄圓了鋼刀自背後偷襲,可狠狠的斜劈隻是砍破了衣服,而他被回手一刀分成了兩半!
黑甲精騎的踏著隆隆聲趕到,大殺四方的弘皙也在第一時間被發現,無需什麼拋射的技巧,百人百弓,自小苦練的連珠箭瞬發,就如百條繩索將弘皙周圍方圓十米的地方團團縛住,誤傷必定難免,但是——他們在乎嗎?
破空之聲早以提醒了弘皙,邁動鬼魅般的腳步,以周遭的人群做擋箭的盾牌,避不開,遏必隆刀便以毫米的精準劈出去,人在遊走,餘光卻不忘觀察越來越近的黑甲騎兵……或者,當他們放下強弓的瞬間,便是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