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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一章 賊船上的氣節(1 / 2)

所有天翻地覆的禍事仔細推敲,最終脫不了內憂外患的四字,而內憂,往往還是最初的起因,於是聖人總結了四個字作為永世之戒,即:禍起蕭牆!《論語》是謂: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

聯軍,貌似施眾。但因為從一開始就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利己發展上,故當形勢況下,原屬於不同勢力的各方意見必然相左,又因時不待我,情緒也逐漸激動起來,都是刀頭舔血的漢子,吵的臉紅脖子粗,難免用言語表示要與對方血親女性親密接觸,而當對方也表示出相同的意願,免不得拔刀相向。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方苞完全失去了對聯軍的領導權,更知道文鬥轉為武鬥,隻缺少一根導火索。

某夜,性音喇嘛在與年某寵妾歡好之時遭到了刺殺,雖幸免遇難,但一片密如蝗蟲的連弩總有三五根嵌入其身,連弩是軍方的製式裝備,握有這種軍械的唯有原屬大阿哥手下,這兩天一直吆喝著散夥的百戰之士。暴跳的性音大喇嘛帶著手下堵了“盟友”的門口,叫囂著要對方給個交代!

對峙之中,喇嘛群裏不知誰喊了一聲“宰了他們”,緊跟著對方陣營又射來一片箭雨,火並,就這樣發生了!砍殺了半晌,所有人精疲力盡之餘,年羹堯提著寶劍現身了,隨著一聲呼哨,各色打扮,臂纏白巾的川軍亮著火把自周遭的黑暗中顯身,所有人才意識到,鷸蚌相爭,都是年某人的詭計!

年羹堯真不愧老年糕之名,雖做了階下囚,但一路上總是三番五次的暴起又三番五次的被打傷,灑在地上的鮮血沒有人在意,卻不知他這是留記號呢——他的手下有一人就跟狗子似得,對血腥味極為敏感!

性音大喇嘛的身手雖高明,但有傷在身使不得全力,他那些徒子徒孫外帶大阿哥饋贈的百戰之士徹底死翹翹了,金珠財物完璧歸年,他與方苞也成了階下囚。

原本年羹堯可以亮明身份,大搖大擺的帶著阿山與俘虜們進京的,雖說有恩旨,所有人也都以為那是皇上嘉勉年羹堯的因公殉職,但總也沒說年羹堯必死不是?嚴索凶手的諭旨雖不能比擬現今搜尋馬航的370客機,但總為年羹堯萬分之一的生還留著話頭呢!

年某人知道,皇上做太子的時候就被阿哥黨們輪番欺負,依他的想法,如今守得雲開見月明,還不得跟自己一樣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啊?而方苞、性音等人就是送到皇上手裏的刀柄,明晃晃的刀子亮出來,還不是想砍誰就砍誰?到時候,又立新功的年某必定還能芝麻開花節節高呢!

但他不該心急,想預先撬開方苞的嘴,也虧得他心急,否則,怕是功勞撈不上,自己也得變成“無遺類”中的一員。

笑對年羹堯,方苞撚著老鼠須噴了一句:進京?你年某人急著赴死不成?

年羹堯雖殺人成性,但總歸是讀書人出身,屢試不第沒了滿人中舉一鳴驚人的希望才投筆從戎,於是,他的骨子裏對這些飽學之士還是尊重的。當下不以為忤,反倒虛心請教。方苞倒也識趣,品著香茗開口了——

聖祖大行新皇登基,縱觀曆史,但凡朝代更迭之時,首要便是穩定,即便各地駐軍枕戈待旦,也不是為了殺個血流成河,更多的是震懾宵小。因為皇上或是朝臣都確信和氣致祥的道理,因為他們很清楚,屠刀一旦揮舞,習慣於這種簡單直接的方式,想停下來就太難,沒有哪個朝代哪個皇帝,願意在屬於自己的曆史篇章首頁上留下殘暴的影子!

如此再來看年羹堯將阿山與己等押送京城一事——盜賣國儲倉糧案,將京城九大糧倉幾乎掏空,這不是輕描淡寫的罪過,而是牽動了朝廷的安穩,動搖了社稷的柱石!其罪當誅,株連九族,不殺,何以維律條、正綱紀、平民憤?

方苞截殺年羹堯,私自調兵視同謀反,截殺欽差還是謀逆,皆是十惡不赦之罪,殺而後快是唯一的結局!

但屠刀能輕舉?

前一樁案子,從盜至賣,一條線上牽連的怕不光是曆任的兩江總督,兵部、戶部、都察院,監管不嚴當罪,兩江官吏,知情不報必責,從上到下可就人山人海了,就算法不責眾隻誅首惡,幾位兩江總督豈是易與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