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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七章 落井必須下石(1 / 2)

“住口!”

發聲嗬斥金台上的雍正。也得虧是他開口了,弘皙給皇阿瑪留了幾分麵子,否則下一腳必定是踩在索額圖的臉上,順帶碾掉他的滿口牙——這老東西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一言分際滿漢的茬口還留著呢,又整出你我來,合著你不把咱爺兒倆弄成孤家寡人誓不罷休是吧?

混悖到跟臭肉似得立馬要招一群蒼蠅撲上來,還真沒必要再說話了,弘皙都懂的道理雍正肯定也明白。做了太子這麼多年,居上位的精髓他至少明白一點——壯士斷腕,拎清輕重,出手的時候絕不猶豫!

就像在熱河,若不是他狠下心,王掞就算說破嘴皮子也是白費功夫,押著雍正出城,手把手的用太子劍斬去唯一兒子的頭顱,他沒那樣的膽量!

一樣的心性可以適用於索額圖,鐵杆不假,忠心或才幹也都沒的說,大朝之前兩人還曾密謀來著,可當骨感的現實悖逆了豐滿的預想,索額圖自己都被人兜了個底掉,並有向自己蔓延的趨勢,雍正必須有所決斷!

誠然,他可以來一通雷霆之怒,以皇上的金麵硬保索額圖,玩一出君臣恩重的戲碼。但有人會被嚇退嗎?

對張廷玉為首的這些漢人來講,索額圖曾經的一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跟一根刺樣紮在了心頭,索額圖也就成了一麵飄搖的“滿漢分際”旗幟,是拔是留代表著自己的態度!跪地不僅僅是對自己的逼宮,對他們來講也是騎虎難下——生死事小,失節事大。

哪怕自己稍稍為索額圖回旋,要臉的讀書人不可能厚顏無恥的留在朝堂上!往更壞處想,有這幫朝臣做榜樣,天下的漢人怕是今後都要傳唱那句戲詞:回家南堂把書念,切記讀書莫做官!

士林終究是漢人的士林,為一人而去半朝,不合算!也正是基於這種判斷,老八、老九、老大、老四才會接二連三的跳出來,昔日的反對黨結成聯盟,明知其指摘索額圖是亡我之心不死,可因為索額圖的把柄太多且證據確鑿,野心勃勃之輩卻成了憂國憂民的忠臣義士。隱隱與張廷玉代表的士林遙相呼應,牽一發就是動全身,就跟紮刺的刺蝟一樣下不得手!

保,就是引火燒身,保不得,就要放棄。而對所有的爭鬥來講,無法下手收拾別人就朝明哲保身大步前進。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是所有鬥爭的第一法則!

緊緊這兩廂盤算就打定主意,再看看自己那“乖”兒子——甭管弘皙怎麼想,既然他已經對索額圖動手了,不想雞飛蛋打,雍正也隻能與兒子站在一處了!

“索額圖,枉朕幾十年視你為國之幹臣,朕之肱骨,背地裏卻醃臢的如陰溝一般,你對的起朕的信任嗎?”雍正冷冷的掃視索額圖,“如今證據鑿鑿,朕隻問一句話,你,知罪嗎?”

“皇上——奴才認罪!”

索額圖一聲哭號匍匐在地,他明白皇上壯士斷腕的不得已,讓自己主動認罪也算是最後的體麵,真要像老四說的那樣立案專審,就算自己能咬緊牙關,那幫不成器的兒女們怕是難抗五木,一人哭總好過一家哭不是?

“皇上,奴才是吃豬油蒙了心,辜負了皇上,辜負了聖祖,奴才甘受皇上的任何處置!”

要說索額圖也是好演員,方才還是趾高氣昂的領班軍機,轉而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跺足捶胸的展示自己的懊悔之心,看他如此,雍正也是不忍,步下金台,一直到他身邊才緩緩道:“既知懊悔,倒也不是無可救藥,朕雖有心憐你,然王法如爐,律條似鐵,縱是朕也不可一意孤行!”低頭看看跪在一旁的張廷玉,“衡臣,擬旨,即日起革軍機處領班大臣索額圖一切職務,舉家流放烏裏雅蘇台,限七日內離京!”

“啊——喳!”

聽皇上的旨意,張廷玉先是一愣,他真沒想到皇上會這麼輕易的就開金口,再聽是烏裏雅蘇台,眉毛微挑也就明白了!

烏裏雅蘇台是朝廷在漠北建立的三大軍事重鎮之一,轄喀爾喀蒙古。朝廷對外藩蒙古實行會盟製,除去每年的“九白之貢”(白駱駝一頭,白馬八匹),各盟旗的紮薩克王爺對朝廷再無其他義務。反倒是朝廷為了籠絡各位王爺,除了給予其高度自治權,還屢屢將宗室女子賜婚。從某種程度上也助長了這些紮薩克們的驕橫氣焰,就像昔日叛亂的準噶爾部噶爾丹就是紮薩克之一。